“有的。”她的话语急急从双唇间溢出，眼神却逃避对视，想了很久想出一个分外蹩脚的理由：“你的宿舍找好了吗？” “……” 江稚茵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所有的表白环节都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看见过，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组织好一句真情实感的话。 “嗯。”她分了一点耐心出来。 闻祈不再说话。 她重申：“我已经搬走了。” 闻祈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她，仍旧说那一句，却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所以呢？我听不懂暗示。” “你走以后，怎么一切都变了。”她最后的嗓音变得很低沉，像一颗渐渐沉入河底的石头，连带着她的心绪一起往下沉没。 “你——”闻祈突然叫了她一声，又没了下文。 “茵茵。”他有意叫她的小名，“我说了我不是摆在床边替你疏解寂寞的免费玩具。” 江稚茵的大脑空白一瞬：“我什么时候找过别人？” “你跟他们亲近是应该的。”闻祈低头要走，“我不值得，但我也不想当你没人陪时解闷的玩具。” 她一张口，这凉风就灌进喉咙里，让人哽住。 闻祈侧睨着地面上晃动的两道影子，被窗帘的影子覆去大半，但仍旧让人心情愉悦，他保持岿然不动的表情，但面上的薄冰似乎也将要在这个春夜消融。 闻祈没有回头，漆色的短发在风中飘起，拂落到耳畔的助听器上，被他抬手往耳朵里摁了又摁。 他回头，突然死死握住她的手，眼神愈来愈浓郁，像一张蓦然张大的兽口。 房屋外乌云乍散，月光倾泄，照亮了江稚茵灰暗的视野。 晦暗不明，欲言又止，急不可耐，却又被一层表面虚伪的温和覆盖着。 她眼瞳微动，像是在做一道送分的数学题，只要此时她能在那个括号里写上他想要的答案，一切仿佛就尘埃落定。 闻祈持续回握着她的手，发了个“嗯”的鼻音，等着她的下文，手指竟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牙齿咬合在一起。 楼底摩托车疾驰而过，拖出一道响亮的尾音，差点湮没掉江稚茵的声音。 风也凝滞，连落叶剐蹭地面的声音都消失殆尽，被深深摁进耳朵里的助听器仍旧只能听到分外到模糊的声音。 十二年的光阴，苦心孤诣咬碎牙齿的忍耐，似乎变成一个久久无人触碰过的盒子，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发出一声经久的叹息。 自她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在断断续续的话语间，掌心也变得汗涔涔的。 “但你一直都很冷淡，而且放弃得也太快了，搬家搬得爽快，一点也不像喜欢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