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变化太大，没有风铃，茵茵不一定能认出来，就更不会回来了。 他就算费尽心思、挖断指甲，十指冒血，也要从地底爬出来，伸手拽住这缕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一片黑暗里，他眼底像是缓慢攀上一层薄冰，凝结起的冰棱折射出千万种情绪。 ——江稚茵又折回了。 陈雨婕就又安静下来，只徐徐问：“你想回去？你刚不是还说他酒后亲你了让你害怕吗？” 想到那天晚上从王奶奶手机里看到的视频，她又习惯性心软起来，有些过意不去：“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照顾王奶奶，现在又一个人能待在那个小房子里，都没有人陪他，万一憋出病来了怎么办？” 江稚茵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了一部分责任，觉得早早离开的自己没有承担起照顾朋友的责任，所以才让闻祈变得这样可怜。 陈雨婕张了张口，又词穷起来。 “……我电话随时畅通，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吧。” 江稚茵又上了楼，门已经锁上了，她只能摁响门铃。 江稚茵很奇怪地说：“不会吧，我看楼下的灯都好好的，是不是电费没交，或者是电路的问题？” “有电费，应该是线路的问题，得明天再找师傅来修了。” 才刚回来，谁成想这么倒霉，闻祈家这时候断电了，她连门都还没进呢……现在再转身下楼回家？ “好。” 闻祈这家里不怎么透气，待一会儿就觉得热，江稚茵把外套脱了，搁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闻祈进进出出，重新开了灶，然后就躲进房间里半天没出来。 里面噼哩啪啦的像是在收拾东西，江稚茵又怕这效果跟那天洗手间的水声一样欲盖弥彰。 身后人拖着淡定的调子说着不淡定的话： “又不是没撞见过。”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指明撞见的是什么，但由于江稚茵自己心虚，自动把这话补成了她想的那个意思，于是舌头像打结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闻祈把手里的台灯摁亮，这点灯光恰好只够照亮彼此的脸，他突然轻微把眼睛眯起，笑一下，反问：“那天？” 原来说的是这档子事……江稚松掉一口气。 只是把菜热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闻祈就端盘上桌了，江稚茵刚拿起筷子，听见他说：“你什么时候开学？” “在哪儿？” 江稚茵笑一下，接着说：“怎么，你打算去送我吗？” 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又向他确认：“你也考去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