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江稚茵撒了手。 对面那个好像是之前胡璐跟她提过的卓恪方，上次他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隔得太远，江稚茵还没怎么看清，现在凑近了看，长得确实很符合“白月光学长”的描述。 唐林本想插到那个空隙之间坐，结果眼见旁边的闻祈往江稚茵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段距离，把空隙填满，眼睛还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上的字，嘴上却已经开始闲聊：“你下午在这边做家教？” 说到这儿，她才想起来看一眼唐林，疑惑地说：“你坐呗，站那儿干什么？” 闻祈的视线稍稍偏移开电脑屏幕。 “哦。”他干巴巴答了一句，专心找角度拍照去了。 闻祈还在空白纸上写写画画，卓恪方解释：“查一下接收特殊学生的学校。” 旁边久久不言的人突然开口：“你要补到什么时候？” “好。”他单手托着下巴，偏头看过来，额前的发往下滑了几毫米，“那你到时候来这里找我，还是我去接你？” “那个时间可能会下雨，一起回去吧。” 但江稚茵还是答应。 她不知道闻祈在唐林家门口等了多久，只知道她一出门，伞还没撑起来，就看见了他，肩头带着些湿润的痕迹。 闻祈在台阶下看了一会儿，慢步走上来，把伞让她一大半，江稚茵感觉自己睫毛上挂着雨汽，视野内变得湿漉漉又雾蒙蒙的。 地铁站在不远的地方，入口处蜷缩着一对流浪乞讨的父女，父亲衣衫褴褛，双腿残疾，女孩未经打理的头发也湿哒哒地贴在面颊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俩，没有张口要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 江稚茵按照自己的惯例，从兜里掏了十几块的现金，算个心意。 “你都说是万一了。”她总是乐观，“要真是那样，我也没损失多少啊，一把伞钱而已。” “至少她现在还有爸爸，我只是不想世界上再多一个无家可归的江稚茵或是闻祈。” 进入地铁口以后，他低眼收着伞，发尾被淋湿，徐徐往下滴着水，背部的衣服也湿了一小片，贴在皮肤上。 江稚茵停下脚步，觉得他这语气让人寒毛直立：“你……” “从小就这样，要帮一下这个人，要救一下那个人，像济世的菩萨，也许有人并不会感激你。” 两人隔着两米距离相望，江稚茵总觉得他的话似乎在指明什么。 于他而言，稀薄的爱不值得被感知到，必须是浓烈的、超剂量的、疯狂的爱才可以。 “地铁要到了。”闻祈拎着的伞还在滴水，他避了避，“上车吧。” 第15章 金鱼 闻祈童年比较不幸，可能活得比较缺爱，更理性、更希望获取爱。她虽然也有过无家可归住福利院的经历，但并不觉得缺少什么，所以更愿意给予别人善意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