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放下手里的药片，稍微偏了头，手已经伸过来准备接过她的卷子了，江稚茵一句“没事，你吃药吧”又把他的动作堵了回去。 但江稚茵完全没注意到，下课铃一打，立马拎着卷子找课代表问题去了，最后一节自习也是疯狂写小纸条，想叫闻祈帮忙递一下，结果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助听器搁在手边，正沉默地写模拟卷。 最后问的那个题是化工制造，整个流程推理起来有些困难，直到放学都没懂，课代表说边下楼边说，江稚茵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下楼了。 此时校门口人很多，江稚茵总觉得身上瘆得慌，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并且视线一直未曾脱离过自己。 江稚茵吃完淀粉肠擦干净嘴才上楼，在自己家里看见了闻祈。 江稚茵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来我家了？” 他租的房子也不往这边走，怎么还能在楼下碰见她妈？ “她好学。”闻祈喝了口温水，“放学跟别人讨论题目才耽搁吧。” 江琳正问着他的口味，闻祈婉拒了：“谢谢阿姨，但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水也喝过了，我先回去吧，待得太晚也不方便。”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热饭的江琳，突然凑得很近，吐息都打在一起，跟她小声说着话：“邓林卓说等考完了，去以前福利院的院子里搭火烤肉，让我叫上你。” “你站远点儿说……”她往后退，“我能听得见。” “你怎么知道？”江稚茵嗅了嗅身上，狐疑着，“应该闻不出来啊。” 她把门关上，回自己房间准备继续看错题，随手从书包里掏了一个笔记本出来，发现封皮上写着闻祈的名字。 她侧头确认了一下，果然是拿错书包了，闻祈带走了她的书包，落下了他自己的。 第二天她找闻祈换回书包，发现课代表的错题本不见了，就向他问起，他不太诚恳地淡笑一下，回答：“昨天晚上回家途中遇到没拴好的野狗，笔记本当时不小心掉了出去，被狗咬烂了，我已经向课代表道过歉了。” 说着，他再次把自己的笔记本递回来，江稚茵缓慢点了几下头，闻祈笑意又浓了一点，显得虚假。 约好去福利院旧址烤肉的时间很快就到，其实半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每天把自己泡在各种卷子堆里，高考前一天江稚茵感觉自己做梦都在背古诗词，醒后难以置信地喃喃：“我竟恐怖至此。” 邓林卓从他老爹的车上把烧烤架拖下来，马世聪身子壮，有劲儿，往肩上一抗就走。 邓林卓大手一挥：“当然没事儿，这儿都荒了好几年了，没人管，当初挖掘机挖了几下就停工了，把大半天花板挖没了，正好用来烤肉，还不怕熏着。” 离开这里太久，江稚茵已经摸不清哪个门里是以前睡过的大通铺了，只有闻祈一脸淡然地用肩膀撞开一扇灰旧的木门，剩下的人就跟着她一起进去。 这里面灰太多，根本不能坐，陈雨婕从自己背包里拿了几大包湿纸巾出来，大家分着各自擦了擦，才能坐下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