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赤云和黎锦秀连忙将汪屏安拉扯开来,李玫终于脱身,她捂着脸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嚎啕大哭:“屏安、屏安,你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汪屏安第一次发狂咬人。 李玫哭着说道:“可是他爸爸找了道长来看过,道长说没什么脏东西啊!” 李玫道:“就是出云观的侯道长,我们家的风水都是他来看的,以前他也替我们做过好几场道场祈福的法事。” 李玫点头:“是的,就是侯延耀道长。” 黎锦秀问她:“那汪屏安呢?”樊赤云还费劲地按着人。 琼白说完,转身出去打电话。 黎锦秀道:“琼白小姐有点事,马上回来。” 黎锦秀道:“李阿姨,你先处理一下伤口,我去问问医药箱在哪。”说完,黎锦秀走过去打开了门,但他没想到门外蹲着一个人。 黎锦秀点头,问道:“他经常咬人吗?” 汪如意又解释了一下,“点点就是我侄女。” 汪如意咬了咬唇:“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害怕,但是我不喜欢……我妈因为我哥骂我……”她低下头抿着唇,鼻子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没有。”汪如意擦了眼泪,摇了摇头。 “可我妈妈可能不会吃……她担心哥哥,已经好久没好好吃饭了。”汪如意道。 汪如意期待地看了黎锦秀一眼:“好。” 汪如意下楼,黎锦秀拿着医药箱进屋。 “李阿姨,没关系,我帮你处理快一点。” 李玫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委屈的泪水萦绕在眼眶。 想着屏安不能出事,李玫强撑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却忘了她真的很累也很害怕。 黎锦秀一边盖上碘伏的瓶盖,一边说道:“应该可以。” “那……屏安到底是怎么了……?侯道长说,没有脏东西啊!”李玫很是着急。 “这种事就像看病一样,有时候可能有误诊,或许那位侯道长那时候还没能发现问题。” 黎锦秀想起了之前道盟和司徒建兰的事情。 这么想着,黎锦秀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一个思维漏洞。 无利不起早,总不能是因为金子烛的贿赂。 还有一点,道盟的资源和地位应该天然高于金子烛和司徒建兰,道盟的人可能只是这一点因为被发现贿赂的风险就去栽赃甚至杀害司徒建兰吗?他们明明只需要先一步杀掉金子烛,或者将金子烛和沉抟暴露出去就可以了。 他掌握的信息不多都能发现这么多疑点,恐怕琼白他们了解得更多,黎锦秀又想起刚刚琼白跟李玫确认侯延耀身份的神色,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黎锦秀收回思绪,下意识望向床上的汪屏安,问道:“他不闹了?” “对,终于不折腾了。” 的确,控制住发疯的汪屏安是个体力活。 李玫听到汪如意关心自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好,没问题……但是……屏安怎么办?” 樊赤云拒绝:“不行,我不能走。” “那这样,我让阿姨把饭端上来,我们在对面的茶室吃,开着门也不怕出事。”李玫道。 叁人去吃饭,黎锦秀坐在琼白刚刚被绑的单人沙发上,守着还喘着气的汪屏安。间还一起吃饭的人突然变成了这样,黎锦秀难免心生同情, 黎锦秀指了指她身后开着的门:“在对面茶室吃饭。” 琼白有点失望,随后她又打起了精神,“趁他妈不在,赶紧干活,我听她说话我就头疼。” 他问道:“汪屏安到底怎么了?” 黎锦秀问:“什么是魇祟?” 她取出几张空白的符纸,道:“我要给他灌符水,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黎锦秀,你帮我找几个杯子或者碗,我还要水。” “好。” “我要占手窍画符了。” 琼白点香,闭着眼严肃而虔诚地礼拜,低声默念一长串黎锦秀完全听不懂的话,那些话语的发音非常奇特,不像黎锦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突然,琼白身体抖了抖,睁开双眼,神情变得更为木讷,她右手持香,左手却握住了那只已经蘸过朱砂的毛笔,快速地开始画符,不过一分钟,那五张符纸便画满了奇特的图样——与道教或者佛教的符箓不同,就黎锦秀看来,它更像是一幅画。 下一秒,琼白长吸了一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琼白并未放下那叁支香,而是开始烧制符水,直到黎锦秀给她准备的容器都装满了浑浊的红褐色液体,琼白手中的香也燃尽了。 黎锦秀虽然不喜欢汪屏安现在身上的味道,但是救命要紧,他没有犹豫,端起符水走到床边,掰开了汪屏安的嘴巴,一杯一杯地往他的肚子里灌。 “啊……啊……” 黎锦秀退避叁舍。 琼白怕她又误事,趁她还没进门,冲过去关上了门,说道:“在外面等着,待会儿就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而屋内,汪屏安呕得撕心裂肺:“呕——呕——” 琼白倒是不嫌弃,她认真观察着汪屏安吐出来的东西,在汪屏安最后一次剧烈地呕吐后说道:“有了。” “这东西……居然……” 黎锦秀问道:“怎么了” “它像一座桥梁,将汪屏安和另一个鬼魂连接了起来,汪屏安发作,每次吃肉的时候,对那个鬼来说,它会觉得自己正在被汪屏安啃食,所以也会反击汪屏安。” “养鬼。” “制作这个符的人在利用汪屏安不断地让那只鬼经历最痛苦的时刻,直到那只鬼成为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