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抟凝重地对手术台上的人说,“那道士真是个废物,你那里怎么样了?”
“我试着融合了一部分,但还没成功。”金三抬起头:“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将黎锦秀带走吗?”
“不行,恐怕会有人追来。”沉抟摇了摇头,“你先回去。”金三是阳魂离体。
金三却贪婪地看着沉睡着的黎锦秀,说道:“这么好的命,真不甘心。”
沉抟催促道:“你说过,这次就是一次实验,快走!”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忽然,手术室的门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哭丧声:“沉抟……!”
幻境应声而碎,手术室也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空间。
沉抟眯了眯眼睛,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自白雾间出现,下一个瞬间,他们又猛地显现在他的眼前,此起彼伏地哭嚎像是魔音入脑,刺痛他的心神。
是黑白无常。
“沉抟……!”
“……沉抟!”
沉抟邪佞一笑,歪了歪脖子,说道:“老朋友啊……”
随后他的身形暴涨数倍,青白的鬼脸上落下血泪,直冲着白无常而去,三鬼交战在了一起。
而另一边,金三见情况不对便想开溜,却突然被抓住了胳膊。他低下了头,看到了原本应该沉睡着的黎锦秀对他露出了笑容。
“这位金三先生,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刚刚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金三像是比见到黑白无常还惊讶:“你一直醒着!?”
“托您的福,我的确一直是清醒着的。”
黎锦秀像是才看到旁边的黑白无常和厉鬼:“这是黑白无常?那是你朋友……沉抟?我记得他叫这个名字……”
“滚!”
金三挥手想把黎锦秀甩开,黎锦秀却死死抓着他纹丝不动,金三焦虑又着急:“怎么回事!?”
黎锦秀勾唇一笑。
于有田都甩不开他,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怎么可能甩开他?
黎锦秀看他着急,语气更阴阳怪气:“你很想走吗?不用着急,阴差大人都在这儿,他们肯定会保护好人。”
“你——!”
金三简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黎锦秀的命金贵,金三现在投鼠忌器还不敢伤他,于是想要找沉抟当外援,但回过头才看黑白无常已经唤出了更多的阴差,他们已经团团围住了沉抟。
不太对劲,他和沉抟一直都躲得好好的,怎么会在此时此时惹上阴差?
黎锦秀见他出神,便一手将金三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一张有些邪性却平平无奇的年轻男性面容出现在黎锦秀的面前。
金三怒不可遏,指间出现了一道符箓:“你自找死路!吞眼!”
那道符箓萦绕着黑气,化作数只开弓的小箭向着黎锦秀的眼睛扎来!
“你为什么生气?”
黎锦秀惊慌失措想要躲开,又忍不住猜测:“难道你怕我这个受害者去警局指认你——”
他明白了。
“你是活人!”
那煞气逼人的符箭逼近,黎锦秀躲避不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道无形的力量挡在他的面前,符箭悄无声息的消弭。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产生,黎锦秀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只如青玉一般的手。他抬起头,看到身旁的伊青。
“大人……”
又是一个阴差,金三脸色铁青。
看到对方脸上那画友不知名的雷文云篆和血红纹样的咒布,金三明白这人应该更不好惹,他藏在身后的手不停地掐诀,准备利用回魂术逃回自己的身体,但下一秒,他便看到那个无面的阴差扯下了自己面前的咒布。
那白布顷刻便飞至他面前,将金三的脸彻底覆盖。
金三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投掷进了八重地狱中,烈火焚烧、刀剑穿体,痛不欲生却完全不能动弹。
这是什么东西……金三差点被这样的痛感逼疯。
“大人?”
黎锦秀看金三被定住,连忙抬头去看伊青的脸,没想到一张新的白布早已经又出现在了伊青的面前,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扯了一张就会有新的……
黎锦秀疑惑望着他:“这就跟抽纸差不多……”
伊青微微低头:“什么?”
“没事。”黎锦秀尴尬地转过头。
“啊啊啊——!”
“啊——————!”
“放开我!!!”
这时,不远处的沉抟发出了一声穿透耳膜、让人胆寒的鬼哭,黎锦秀紧张地咬住牙关,却忍不住下意识看去,却被伊青捂住了眼睛和耳朵。
“勿看、勿听。”
黎锦秀却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人,你手好冷……”
伊青愣了片刻,没有回答,而下一秒黎锦秀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车里。
“锦秀!你醒了!”
司徒建兰带着一股浓郁的菜籽油味道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面镜子,着急地问:“你遇到什么了?有没有事!?”
“老板!”王亦哭兮兮地转过身,“你吓死我们了!”
黎锦秀头有点疼:“……我们现在在哪儿?”
前方驾驶位上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去医院的路上。”
黎锦秀疑惑:“……小樊在这里?那张哥呢?”
“我在这儿。”
后排座位冒出了一个人,正是司机张哥。
司徒建兰惭愧地说:“还好有小樊,是小樊救了我们。”他修道三十余载,却不如一个火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干。
黎锦秀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有些着急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建兰低声道:“等会儿到了医院,三合部门的人来了,我再跟你解释,你先休息一会儿。”
“三合部门?”
那又是什么。
黎锦秀还想再问,可是头实在是疼,只能先按照司徒建兰的建议闭目养神,而司徒建兰收起了镜子,紧握住了那件沾满油的外套和那两个血色的符箓。
他没想到,道盟的人居然跟鬼怪纠结在了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