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智能电动窗帘准时拉开,晨光透过轻纱,驱散一室昏暗。 昨晚喝得太多,黎锦秀的头很疼,但今天还要上班。他揉着太阳穴起床,没走两步就看到被他随意脱在地上的睡衣裤和内裤。 他真的跟伊青发生了关系。 但是在黎锦秀的认知里,边缘性行为就是性行为,因为尹莘就是这么教他的。 黎锦秀轻微地摇了摇头。 现在回想起来,他并不排斥伊青那些完全超过底线的触碰。 既然伊青这种非人类都可以,或许其他人也可以? 他开完一个跨国的会议,站在办公室外露台喝咖啡,顺便呼吸新鲜空气。 “爸。”黎锦秀余光看到他走过来,将手里的咖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黎锦秀失笑。 尹朴声见他笑了,眼神柔和地看着他:“你妈妈听姥姥说了那个小孩子的事,又听说那位书记给你使绊子,她原本想替你解决,是我拦住了她,我觉得这小事你自己应该能处理。” “嗯,我和你妈妈都知道源南的事,你那一招借力打力还不错。”李振开不是季家派系,到源南后掣肘颇多,早就想借点由头烧几把火了。 尹朴声想起回去的黎锦秀,道:“你小时候最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 尹朴声笑了,又说:“其实不理会也没事,季听潮正在紧要关头,他不敢有大动作。” “他的目的是逼我登门道歉,我不理会一样会被他当成挑衅。”黎锦秀道。 “对了,我和你妈妈听说你昨天跟冯飞舟起了冲突?” 尹朴声并不意外:“我想也是。” “冯飞舟也是大院里出来的,向来是季听潮的喉舌,算是大树下的猢狲。早些年他在源南和宁州做酒店和娱乐会所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风声收紧后,他关了不少的酒店和娱乐会所逐渐转向了娱乐圈。” 黎锦秀道:“我看过飞舟娱乐的资料和财报,自成立起他们的经营状况就不容乐观,难道……” 尹朴声微微颔首:“你可以对比对比他们历年来的大项目盈亏情况,洗钱才是他们的主要营生。” 黎锦秀心里有数:“我明白。” 尹朴声又说道:“十五年前,冯飞舟的飞舟酒店和连锁ktv曾经有一个合伙人,名叫高鸣,这个人是宁州人,开过酒厂、房地产公司和私立学校,当选过当地的政协委员,后来因为涉黑被抓了。” “赎罪并罚,高鸣被判了十八年,他儿子高赫轩被判十年,服刑期间两人减了刑,最近已经被放出来了。” 季听潮和冯飞舟总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摩擦,就像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找人砍他。 他知道,黎锦秀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他懂得人心险恶,却没有直面过暴力与血腥,实际上,即便是拥有法治和和平,暴力仍是最为直接有效的复仇或者泄愤方式。 尹朴声注视着黎锦秀,神情严肃:“高家父子跟好几起失踪案有关,可是当时的办案人员不仅没找到证据,还有一个协助查案的街道办事处公务员失踪了。” 尹朴声颔首。 尹朴声道:“你母亲可能知道得更多。” 尹朴声却说:“当然,但是在你母亲能告诉你之前,你都要注意安全。” 尹朴声轻笑,道:“但也不用愁眉苦脸,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乎旁人,这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也是你哥的愿望。” “那行,你继续忙你的吧。” “你会怎么想?” 他思忖了片刻,才说道:“心情会有些复杂。” “但是我知道你对你哥感情有多深,可能你不太清楚,你妈妈分开你们那几年,我也一直在装聋作哑。”讶异:“爸爸……”爸爸也知道? “后来你……”他的目光落在黎锦秀的左手上,“也是我隐隐有预感的事情。” 手中十指有长短,截之痛惜皆相似。 “爸爸,对不起……” “只是如果有喜欢的人,记得让家里人先看看。”黎锦秀身体特殊,又坐拥那么多资产,他们总得提防别有用心之徒。 他依然爱尹莘。 与尹朴声说的内容大差不离,高家父子与冯飞舟曾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冯飞舟又与季听潮关系紧密。 这么想着,黎锦秀又让人留意一下冯飞舟最近的动向,这一留意倒真是让黎锦秀的人查出点奇怪的事情。 黎锦秀蹙眉:“在我印象里,新鲜莲蓬大概应该在七月上市?” 杨之夏解释后继续说道:“听说冯远舟将文水、采西这些地方的莲蓬莲藕种植地都问遍了,最后找到几个种了早熟品种的农户,但因为今年气候的影响,节气来得晚,农户们也不能保证莲子持续的供应,所以冯飞舟还在继续托人找。” 杨之夏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不管食用还是药用,这莲蓬不是他家里人需要,就是想要托人办事。”黎锦秀道。 两人聊完便准备各自下班,杨之夏又提醒道:“您最近最好不要去酒吧。” 黎锦秀挑了挑眉毛:“虽然我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谁能干出什么,但是放心,这段时间我不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