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我不吃。”
“你必须吃!”许弘文不由分地把齐绪推到沙发上,捡起木棍钻起火来,“你不想吃就不会拐弯抹角的点我。”
“我没…”
“闭嘴!”许弘文呵斥一声,背过身,遮掩通红滚烫的脸。
总归都是他不对,可受本能驱使,第一时间的反应让他选择闭口不谈。
鱼是人的食物,蜗牛人可不是。
明明清楚什么事都瞒不过齐绪,但下意识就这样做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直接切齐绪的肉呢。
遮遮掩掩的耍心眼,把自个儿搞成小家子气,实在令人生厌。
许弘文不禁也讨厌起自己,情绪低迷。
“我真没生气。”
闻声,许弘文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回什么。
齐绪看着许弘文红到滴血的耳朵,又侧头看对方手下的木板。
板子都被他钻穿了,却依旧没停,好似要钻到地心去,然后顺着钻出的隧道跑路,老死不相往来。
他想了想,轻声道:“你不用内疚,我也有事瞒着你。”
“你全家皆死于我手,你爸,你妈,你弟弟许梓晨….”
沾满汗液的手捂住了齐绪的嘴,许弘文抽动着脸皮,想要装出气愤的模样质问,狰狞扭曲了半晌,最终失败了。
他俯身抱住齐绪,仍然没有开口。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齐绪挑明说什么意思。
大家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该谁,谁都没有义务照顾谁,都凭心而活。
当然期间会产生矛盾,会生气,气对方的自私自利。
但这就是一股风,吹过去,就过去了。
他们相互看中的就是对方的真实本性,而非其他。
许弘文脑海里这么想着,拔出刀,老实说:“鱼苗不够我吃,我也不想吃蜗牛人,只有你了,我最好的朋友。”
“卧槽密码!”
……
与此同时,另一端。
游荡在镇子里的吕言谋被太阳光烤成了红烧驴子,汗如雨下。
没了植被遮荫挡风、净化空气,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土腥气浓重。
他望着静悄悄的残垣断壁,又看着手里的背包,心底升起有“钱”却花不出去的无力感。
吕言谋每走一步,脚下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玻璃碎渣散落各处,在强光下折射出刺目冷光。
吕言谋拐着弯尽量避开,减少噪音,奈何街道垃圾遍布,塑料袋的声响更加清脆。
“啪。”吕言谋吓了一跳,撒腿就跑,一个闪身躲在空旷的商铺内。
他等了许久没听到危险,松了口气缓步前行。
街边废弃车辆被烤得滚烫,有的车漆早已起泡、剥落。
一连串黝黑的耗子排着队飞速横穿马路,消失在小巷内。
吕言谋沉闷地轻哼出声。
这蟑螂、耗子、苍蝇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祸害遗万年。
都这地步了,活得一个比一个滋润,没人追杀它们了,指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泛滥成灾。
先开始降临的蜗牛虽然不寄生于动物,但也吃啊。
现在居然也不啃了,挑食,知道这三害恶心了。
吕言谋嗫嚅着略微发干的嘴唇,忍下想要喝水的欲望,转动眼睛扫过每一处角落。
四周静谧得可怕,没有鸟鸣,没有虫叫,只有热浪翻涌的呼呼声、建筑物受热后的嘎吱作响….
他想喊“有没有人还活着”,但是不行。
搜了五六个小时的他身心俱疲,这种疲劳并不是体力消耗带来的,而是内心。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吗?人在蜗牛面前就这么脆弱吗?
镇子里的东西被搜刮空了不错,可镇民根本跑不到哪去。
光看这水泄不通、没有清理的马路就知道他们必然没开车,四周又全是山,不可能靠两条腿翻山越岭。
那就只剩一个答案,还在这儿,在某一处躲着。喜欢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