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草的使用时间是有限制的, 据说凌晨四五点, 天刚微微亮的那个时候使用效用最强。 对,未来出任岁星星君的计都道长是上仙,而且还是出身三清门下的道门正统:大罗仙。 要说这有什么影响,可能就是东厢房住着的敖烈,看见东边邻居家的那一对双胞胎姐妹整天带着自己家狗狗学走路, 他施了个术法, 真的让那只小狗直立走路了。 江晚此时正坐在床榻上,做每一个女人都爱做的事情:拆礼物。 江晚有点纠结, 到底要不要和薛师兄说这些事呢? 不说吧,总觉得怪怪的,毕竟薛师兄对她那么好。 比如敖烈认为他母亲逼他到“朋友”家来玩,只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没几个适龄朋友,这些年唯一玩的不错的师妹还彻底闹掰死掉了,希望他拓展一下朋友圈,多交点朋友,少在自己圈子里闷着。 只有江晚知道真相。 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自己间接害死了你父亲,所以不好意思和你相认。 薛怀朔原本坐在她旁边看书,嫌弃她动作太大,而且拆礼物拆着拆着就开始自言自语,挪到了窗前去,听见她喊自己,转身看过来。 薛师兄的阴郁气质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淡化了许多,手上的书似乎正看到有趣的地方,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容。 江晚回过神来,扬扬手上的信封:“喏,师兄,这封信是专门写给你的,你现在看吗?” 信封里面装着一枚印章状的琥珀。 “这是什么?”江晚好奇地问。 “这里面保存的是什么东西啊?那个季王妃的记忆吗?”江晚问。 江晚问:“师兄,你有什么要保存在城重里面的记忆吗?” 江晚又问:“那这个怎么用啊?我们能用来保存现在这段共处的时间吗?它是怎么计时的啊?”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现在十分好奇,眼睛亮晶晶的。 他把那枚城重丢进了灯盏里,烛火碰见凝固的琥珀,火焰一下子窜出几米高,差点把纱帐都烧掉了。 薛怀朔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 暖黄的烛火中,一缕青烟袅袅直上。 大雪非常深厚,人站在雪地里,半个小腿都陷下去了,行走非常困难。 欸,刚才那枚城重,原来是已经储存过记忆的吗? 自己所处的这个视角是谁的? 这是…… 寒风烈烈,细碎的雪渣随着风往人衣领里钻。空气过于寒冷,只能感觉到肺部仿佛含了一块冰块,胸腔里凉成一片。 相信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感觉到了,江晚听见她带着哭腔鼓励自己:“坚持下去,一定能到沧州的!坚持下去!沧州马上就到了!” 咦…… 沙沙的雪粒落在她的肩上,把肩头濡湿,也让她身上那件本来就十分厚重的裘衣变得更加沉重,把她盈盈一握的腰都给压弯了。 而且是很多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目标自然是这位独自逃走的公主。 江晚察觉到这具身体的恐惧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具体,身后那些逐渐接近的声音几乎要把她给吓破了胆。 江晚看见她的脑海里掠过一行又一行的字。 一定不能被他们抓到! 这些该死的土匪! 不愧是金枝玉叶,连骂人都不会,这么深刻的厌恶和憎恨,骂出来也只是“该死”这两个字。 身后已经望见她身影的土匪们见她跑了起来,哄堂大笑,笑得肆意妄为,也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 江晚发现她已经有了泪意,可是她忍住没哭,只是在不停地跑,跑到喉头有了血腥气,依旧在玩命地逃。 她明明是第一次听见龙的叫声,但是她很确定这种奇异的声音是来自上古遗种龙族。 江晚随着这具身体的主人转身。 火焰中有无数人形在痛苦地嘶吼。 江晚感觉不到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什么情绪了,或许此刻她就是什么情绪也没有。 冲天的火焰将附近的积雪全部融化,那些积雪融化成的水又将火焰扑灭。 公主死死地盯着那场火焰很久,见火焰里的众人全部被烧得只剩灰烬,才恍惚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空中的巨龙。 他也在看她。 江晚感觉这具身体刚刚压下去的惊恐又升了起来,甚至比刚才的惊恐更加具体、更加庞大。 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异族不怀好意的瞪视下,顺利成章地得出这样的结论,随后不自量力地在雪地上重新奔跑了起来。 肺部的空气完全被掏空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人类最本初的惊恐。 在某个瞬间,巨龙的指爪甚至已经碰到了她的衣裙,将她肩部的衣服撕开一个口子,任寒风灌进去。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弱者的悲哀和对死亡的惧怕,因为注意力一瞬间集中到了被划开衣袍的背部,没有留神眼前,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在地。 公主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不敢再往身后看一眼,狼狈地奔跑了起来。 我想活着! 她的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嘭嘭嘭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不止因为过度的运动,还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被扑倒在地。 也正是这一瞬间,她察觉到自己接管了这具身体——或者更准确的说,这具身体变成了她自己。 身上抱着她的男子在扑倒她之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雪松和安息香的味道。 她裸背贴在冰雪上,而冰雪在燃烧。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隔壁鹿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