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车上，她拨通了江栩淮的视讯通话。 手机传来嗡嗡震动声。 小框里才出现画面，舒知意就带着气发出质问：“江栩淮，看你把你女儿惯的！” “一一。”江栩淮听明白情况后，唤了一声女儿的小名。 江栩淮语气平和淡然，听起来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他问：“能告诉爸爸妈妈你为什么打他们么？” 舒歆柠应声点了点头。 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指头戳来戳去补充道，“我明明警告过几次了！爸爸你说过，对人要先礼后兵，我就兵了一下嘛！” 女儿的行为说到底也是助人为乐，没办法违心地和她说是错的，但怎么想这也不是对的行为。 “一一，你没有做错，但是你依然要像妈妈说的那样去道歉。”江栩淮解释，“为你打人的行为道歉。” “你想做欺负别人的小朋友吗？” 她摇摇头，回答道：“我不想的，爸爸。” 又接触到一个新的词汇——“规则” 她歪了歪脑袋，额前夹着的小星星发夹闪烁出细碎的光亮，映进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舒知意也因为这个问题来了兴趣，她探过身子挤进小小的视讯框里。 漆色的眸光从眼尾瞥下来，江栩淮的目光凝滞在他世界里的两束光亮上。 “爱你们，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条规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零碎的漫漫时光藏进四季的交替轮转中，织成一张柔软的捕梦网。 又是一个炽热的夏日，舒知意盘腿坐在家里客厅地板上，穿着睡衣在收拾行李。 窗外绿树成荫，蝉鸣裹着燥热的氛围萦绕在耳边，偶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室内冷风在顶上吹动，额前的发丝被轻柔地带起，舒知意正垂眼将一些重要文件放进收纳袋里，忽而手肘碰撞到一处柜面，悬空的设计，轻轻晃动下里面发出清脆的似是铁盒碰撞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着，她伸手拉开抽屉，掏出摆在最里侧的东西。 表面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用了很长的岁月。 里面整齐地摆着十几封信件，信封上的字迹苍劲凌厉，一眼就能认出是谁的手笔，它们皆是归于同一个收件人。 舒知意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其实猜到了，这十四封信件是江栩淮为她写的，封封信件语句诚笃。 冷气充足，女孩的手心却沁出一层薄汗，鼻尖早就斥满了酸胀和难耐的亏欠。 她低头看—— 你已经成为我的妻子，我将用余生去照顾你、爱你。 这些年你似乎过得并不是太好，每每看到你暗自伤神时，我斟酌字句，却苦于没有任何合适的身份与你对话。 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