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要说对不起，一直在胡乱发脾气。”停了须臾，她又道，“我很害怕——” “很害怕以后，你会对宝宝好胜过对我好。” 磕磕绊绊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增添一个家庭成员，她定然是欣喜的，可又总是敏感。 多一个人，就要少一分爱。习惯性地害怕、焦虑，舒知意已经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孕激素所带来的结果了。 “别担心。” 他字字笃定，“我最爱你，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小朋友。” “你想要的偏爱，我只给你一人。” 舒知意整个人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好久后，她才从发怔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她无声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小幅度缩了缩肩颈，掩着脸低笑。 经过这次深夜聊天后，舒知意的焦虑和烦躁被缓解了不少，没有以前那般总是无端想发脾气的冲动了。 舒知意却在此时迷恋上了看蜡笔小新，原先她就很喜欢看这个动漫，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有时候投屏中断她都没有什么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思绪恍惚凝滞。 于是，他便默默陪在她身边。 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也只想守着她。 舒知意诞下一女，六斤七两，是她经历了十一个小时的难产煎熬才生下来的宝贝。 他站在产房门外一动不动，额角的青筋凸起，呼吸很重，肩胛骨扩出的轮廓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要被扯断。 江栩淮的状态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紧张”二字来涵盖，更多的是一种害怕和失控。 从不相信神明的人，在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开始在心底暗暗乞求上天。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拿拥有的所有去交换，哪怕是他自己。 江栩淮的意志快要濒临悬崖的边界时—— 江栩淮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没看孩子，只顾着关注舒知意的状况。 下唇被牙齿咬出很深的血色痕迹，声音微弱无力： “我在。”江栩淮垂在身侧的手臂抬起，他的指腹轻柔地触碰她的下巴，声线因为急促不稳的气息而轻微地颤动， 得到回应得的刹那，舒知意嘴角忽而往下撇，像是很委屈。 江栩淮低头靠近，好听清她的话。 舒知意说：“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好不好？” “我要她拥有自己的房间，我要她想看蜡笔小新的时候随时可以看到，我要她…… 哽咽溢出了唇腔，情绪的宣泄又在不经意间牵扯到了伤口。 江栩淮和舒知意的目光相接着，他眼尾抑制不住地泛红，心疼顺着四肢百骸爬满全身：“别说了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