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淮语调微扬，温和如暖阳，他勾唇笑，“天气很好的地方。”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未到达目的地。 空气中还氤氲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竹木青叶香味，淡淡的，很清冽。 江栩淮侧脸轮廓深邃利落，隧道的光影交叠浮动，在他的下巴处打上暗影。 又一次没得到回应，舒知意鼻腔轻嗤一声，偏头语气有些不屑：“我还不问了呢。” 回头又呛了一句，“我看你都不用开导航，对路线了如指掌啊。” 最后几个字刻意加重了语调，有点故意找事的意思。 眼眸印着她那娇俏可爱的模样，他唇角的笑意随之加深，语气不疾不徐地磨她。 “你！”舒知意倏地一下坐直，睁着圆眼瞪他，“你……你！” 脸却涨红了几分。 “这里以前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她小声地问：“是……” 听到他这样说。 就在这时。 道路的两端，山林茵绿，宽阔的枝干上垂落细而郁的树叶，几只飞鸟盘旋在半空，青绿色的苔藓布满了石板路的间隙。 大自然是握笔的主人。 她扇动睫羽，低声感叹：“真美啊这儿。” “快到了。”他说。 当一栋木屋出现在眼前时，江栩淮熄停了车辆，舒知意抬眸打量：“这儿吗？” 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地来到木屋门口。 江栩淮解锁密码，他推开门，悬挂在顶上的圆环木质铃铛发出“叮当”清脆的声响。 “好。”舒知意应声抬脚走进去。 屋内四周都是整面的落地窗，外面的乔林没有一丝遮掩地全然投映进来，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台从边侧延伸出去，直达林间。 冬天生起篝火大概会很温暖。 “这里面好舒服。”她眼眸里亮晶晶，抿唇道。 傍晚林间的光晕黯然蒙蒙，交错着洒在两人身形周圈，似朦胧的幻境，笼罩着相拥的二人。 “对。”江栩淮拢着她，指腹缓缓抚顺她的发丝。 舒知意挑挑眉心，示意他说。 舒知意呼吸轻微地加重。 “对，她以前在麻省理工深造。” 空气因为记忆的倒流叙述，莫名地变得潮湿。 不让彼此之间留下一厘空隙，舒知意轻颤眼睫，小声道：“再多说点。” 人在离世后就变成了一张白纸，纸面上遗留的点点痕迹，全靠思念的回忆。 她的痕迹愈发浅淡、模糊，快要看不清轮廓的界线。 舒知意想为她添上几笔线条，哪怕只是记住一些瞬间也好，她是江栩淮深爱的母亲，占据着他心底重要的位置，她值得被珍视。 “想听什么？” 声线随着喉结的上下滑动频频拨振，舒知意头皮上的神经跟着微颤，有些酥麻，但她并不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