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陷入了僵持。 江栩淮往前走了几步,语气很轻,像是不敢惊动眼前的人,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垂下声线再次唤她:“知知。” 舒知意掀开眼皮,身侧的手指叩进掌心。 日思所想的人就在面前,每晚都许愿想拥有任意门去拥抱的人就在咫尺之间。 她闻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雪松木味道,糅杂进了些许酒气,还有丝丝缕缕的烟草香味。 因为她吗?值得吗? “我在。”江栩淮身子微微前倾,好似抓取到星点的希望,他想靠近她,却在看清她紧皱的眉头后,停下了脚步。 舒知意平和地说:“你考虑好了吗?” “我们很久没见了。”江栩淮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薄眼皮往下垂,他下颚线绷紧,又放松,自嘲似地问她。 舒知意呼吸一滞,心尖被针扎了几下。 江栩淮抬眼,沉默着看她。 酒气弥散而上,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听到芜市下雪了。 想告诉她,他从不食言,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个初雪会一起度过。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可以不在乎。 她甚至让他别耽误“他们” 可当下他做不到理智,快疯了。 她下意识地偏开头。 他暗哑的嗓音里溢着低求。 或许是那猩红太过刺眼,又或者是他的气息太过久违,舒知意明知他在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分点什么?” “你的爱。” 话音落地,他手掌面突然浸上几许湿意,舒知意眼帘紧闭,滴落几颗豆大的泪珠,江栩淮的皮肤被烫得发麻。 “能不能别逼我了。” 她已经很努力忍住思念了,她以为自己快赢了,她真的快穿过那场雾了。 江栩淮愣了几秒,而后抬手,用指腹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 眼底不甘的情绪顷刻间全然褪去,江栩淮恢复了理智,他肩膀轻微向下塌,慢慢地往后退。 “别哭。”江栩淮舒缓了眉眼的线条,扯唇笑,“我不逼你了。” “什么都答应你。” 这个黑与白交界的世界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好不容易漂浮的小船,终究还是搁浅了。 十几年的等待换来短暂的交错。 这场相遇,得配上最好的告别。 相爱太难的话,只要你幸福也行。 她看着他,泪还在流:“也祝你幸福。” 不会再幸福了。 “会的。”江栩淮唇角扬起轻微的弧度,眼尾瞥下的光一如他第一次见她一般温柔。 “别忘记我。”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原谅你。 摩卡 空气中哪里都弥漫着一股年味, 在外漂泊的人也开始陆续踏上回家的旅程,机场大厅攘来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