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今天这么冷,你就穿这么一点啊。” 车窗壁面上浮着水汽,滴落汇聚。 舒知意平常出门前都会根据天气预报的温度来选择穿着,而刚刚因为太着急只随手套了件薄衫,等车时也没意识到下雨,裤脚被沾上点点泥渍。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在乎这些。 师傅看了眼行程目的地,发现是医院后立即了然,一脚油门踩上去往前冲。 舒知意下车前轻声道了声谢谢,然后手忙脚乱地往妇产科手术室方向跑。 一夜的守候吴娜早就精疲力竭,半垂着头正闭目养神,兀地被叫醒神情凝滞呆愣几秒,然后才回神。 舒知意听到这消息终于松了口气,抿抿唇有些愧疚:“对不起姨妈,我晚上睡觉手机关机,刚刚才看到消息。” 舒知意刚想说没事,耳边一道带着冷意的质问声,从几米外传来。 吴红霞站在楼梯口手上拎着一个打包带,看起来像是才做好餐食送过来。她表情铁青,一脸怒容,眼睛死死地盯着舒知意。 “你死过来干嘛,你不是能耐的很吗?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人现在没事了你跑过来装好人了。”她越说音调越高,“你这白眼狼我当初生下来就应该给你扔了!” 舒知意不敢抬头,不敢和这些目光有半点交汇。她感觉到那股窒息感又扑面而来,压迫神经让她无法思考,手不自觉地跟着颤抖。 能不能,放过她。 “好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吴娜拦住她,“她刚才和我解释了,手机是关机了不是故意不接的。” “养我?” “你什么时候,养过我?” 可这个字眼实在太过刺耳,往事所有如影片般一帧帧地在刹那间播放,舒知意站在迷雾笼罩的旷野中,看着回忆里的母亲是如何打骂她,如何贬低她,如何逼着她一步步封闭自己。 她怎么配用“养”这个字来评价这段血缘。 “我看你是真的昏了头,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 本以为,母亲即使不能理解她为何这么说,但至少,哪怕有一秒犹豫和反思。 嗯,是她不自量力。 她掀开眼睫,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 男人难得衣着正装,深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人身形欣长禁欲,衣领稍敞露出冷白脖颈,腕骨间的淡蓝色表盘折出淡淡光,停留在虎口处纹身。 他脸色阴沉,嘴角没有一丝弧度,深邃的眸子像极寒雪夜里的冰块,冷意逼人。 没用什么力道,但还是让人连连后退几步。 “离她远点。” 江栩淮淡淡地垂眼看她,喉间溢出一声冷音。 他扬起倨傲的下巴,瞥一眼侧方:“张院长。” 江栩淮声调平,面上云淡风轻,细看眉眼间却带着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