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宝珠大惊,张口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群官兵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赵宝珠瞪着他们,然而还没等他再开口,楚午和言林就试图将拦回去:
“赵大人——”楚午皱着眉,神情严肃,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是锦衣卫。”
赵宝珠一愣,接着脑中轰然一声!
锦衣卫乃皇帝禁卫,但与近侍在皇帝跟前的御前侍卫和皇城之内的禁军不同,保卫皇帝只是次职,他们最大的职责是监察百官!
锦衣卫之威名与朝中官员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们只有皇帝能够调令,只办皇帝钦理之案。一般由锦衣卫出手捉拿的官员都是犯了贪污、受贿、或是里通外敌等等重罪。更重要的是,官员一经锦衣卫捉拿便会直接被打入诏狱!
诏狱之严刑残酷,连他这个生在边远之地的人都有所耳闻。
赵宝珠的脸色骤然巨变——锦衣卫怎么会找上少爷?!
“让开!”来不及细想,赵宝珠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两人,直直冲到了锦衣卫面前:“你们要干什么?!”
见他冲出,站在外围的几名锦衣卫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赵宝珠身上,好几个人都抬起了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楚午、言林二人这是也跟了上来,站在赵宝珠身后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边人马一对上,气氛立刻变得紧张。
“宝珠。”此刻,被包围在中间的叶京华转过脸,朝赵宝珠道:“你回府去。”
他眸中一片冷厉。赵宝珠神情一顿,犹豫道:“可、可是……少爷——”
这时他也想不起是在外人面前了,小脸苍白,看着叶京华的双眸里满是担忧。叶京华见他这般,神情微微缓了缓,声音低下来:
“听话,你先回去。”
看见他们俩这样,锦衣卫中有人分别看了看二人的面色,忽地抬脚,从人群中走出。赵宝珠警惕地看着一个身着苍青银绣飞鱼服,头戴乌纱玄冠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赵大人。”他态度还算和缓,朝赵宝珠笑了笑道:“我等奉皇命抓捕犯人,还请赵大人回避。”
说罢,他还看了眼赵宝珠身后的两人:“特别是您的’护卫’,还请让他们退远些。”
“什么犯人?”赵宝珠抬起头,直直看向男人,一步未退:“锦衣卫要拿人,下官不敢阻拦,可到底还是得亮明身份,说明来由才是,要不然谁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锦衣卫。”
男人闻言,结结实实地噎了一噎。
看着赵宝珠精亮的眼睛,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还真是显然遇见敢执意锦衣卫身份的人。寻常官员只要看见飞鱼服与绣春刀,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离了。有这个胆子走出来还质疑他们的官员确实不多——男人上下打量了赵宝珠一番,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不怕死。
不过想了想这位赵大人今日在皇帝跟前的红火程度,他终究是低下头,将腰牌取下:“我乃北镇府司指挥使秦显。”
亮明身份后,他便把腰牌收了回去,一手按着绣春刀,朝赵宝珠抬了抬下颌:“至于案情,乃我司机密,恕不能告知。”
赵宝珠看着他,神情微微一变,咬了咬牙,下颌的线条中透出倔强。
秦显看着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想这两个男人还真能这么好?
旁人或许不知叶、赵二人的真正关系,他们锦衣卫却是一清二楚。秦显垂眼看着面前显然还不准备放弃的赵宝珠,分出一份神想到,这倒是看着比不少夫妻都要强多了。
“你们——”赵宝珠咬着牙,不愿就此退缩,忽然一转念想到了什么,质问道:“既然你们是奉皇命而来,那圣旨在何处?“
锦衣卫乃皇帝钦差,抓的还是身为当朝三品大员,宰相之子的叶京华——这么大的事必有明旨。赵宝珠咬了咬牙,若能逼他们当众宣出旨意,至少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而赵宝珠没想到的是,听到他的问题,秦显的神情竟然极为明显地一滞。他没说话,也没有动作。
赵宝珠见状,骤然睁大了眼睛:“你们没有圣旨?!”
秦显的神情中略有些不自然,下颌微微一动:“我等尊陛下口谕,前来捉拿叶京华归案。”
赵宝珠一听,那还得了,他还从来没听说过光凭口谕就能将三品官员下诏狱的!
“仅凭口谕你们就能来拿人?!”赵宝珠上前一步,就要和秦显理论:“你们——”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宝珠!”
赵宝珠被喝住,转过头看向人群中,便见叶京华神色冷硬,朝他克制地摇了摇头。赵宝珠看他如此神色,一时也不敢说话了:“……少爷。”
叶京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秦显,道:“宝珠上京不久,冲撞了指挥使,还请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