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以臣子的身份跟你们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刀兵和骂名,既然如此,那我不装了,我是光武帝之后我摊牌了。
刘虞的先祖是光武帝刘秀的长子刘强,算是根红苗正的宗室,甚至从光武帝那一支数起,比刘协还更有资格继承大统。
既然朝廷不尊重我刘虞,那我也不装了,直接学光武帝,开创自己的基业。
同样是刘氏宗亲,那这天下,自然也有我一份!
刘虞雄姿勃发,几个小妾也一改愁容,开始盘算着刘虞登基后,自己要给娘家讨个什么封赏。
县侯就不说了,这个必须得有,封地还得是富饶之所,比如冀州或者荆州,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富庶之地,得给家里谋取一些。
除了爵位,还有官职。
我跟着老爷在柳城吃苦,给娘家争取个刺史之职不过分吧?
我弟弟擅长骑射,外放当个秩两千石的都尉没问题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几个小妾就嘁嘁喳喳将整个大汉瓜分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为自家的封地吵个不停。
刘虞听得心烦,干脆起身。
他觉得以后成了九五之尊,这几个小妾断不可要,得娶几个一等世家的女子为妃,这样才能获得支持。
可惜本初不在,痛失吾之大司马!
他打算腾出时间,好好祭拜一下袁绍,再写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此举虽然不能让袁本初复活,但可以让袁家门生看到复仇的希望。
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正胡思乱想着,城墙跑下来几个亲兵,慌慌张张说道:
“使君,北方来了无数乌桓骑兵,烟尘滚滚,看不清有多少人。”
听到这话,刘虞喜出望外:
“可是峭王的人马到了?”
“小人实在看不清楚,还请使君见谅……我们要不要关上城门?”
刘虞整了整衣冠,将象征着汉室宗亲的玉佩悬在腰上,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咱们的援军,关什么城门?快列队欢迎!”
说完,他朝几个小妾挥了挥手:
“去后院呆着,莫要在乌桓人面前失了礼数……我早说过,对待异族要像亲人一般,他们自然也会像亲人一样回报。带路,我要亲自去城外迎接!”
柳城,果然有龙兴之象!
他翻身上了唯一一匹白马,领着缺盔少甲的亲兵来到城外,稀稀拉拉的列好队伍,准备迎接乌桓大军入城。
接下来,就是反击时刻了,前些天怎么把我赶出幽州,我就怎么把朝廷大军赶回去。
没多久,雷鸣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烟尘弥漫,刘虞仿佛看到了自己亲率大军兵临蓟县的场面了。
不,不是蓟县,而是长安!
我要带着自己的军队,一路打到长安!
这一刻,多日奔波的委屈、无故被赶出幽州的愤懑、以及急速膨胀的虚荣心,全都达到了顶点。
一支看着像是斥候兵的异族人马从烟尘中飞奔而来,见这边的人不多,顿时发出了一阵哇啦啦的怪叫。
这些怪叫,引起后方大军的骚乱,更多的人从烟尘中奔了过来。
刘虞骑在马上,见到这种情况,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
“确实是乌桓人,他们肯定是为了通知峭王来见礼,这些异族别看咋咋呼呼的,但在我面前,却温顺得如同猫儿一般……对待异族,就得感化他们,打打杀杀只会让矛盾加剧,是不可取的。”
正说着,一个光膀子穿皮甲的光头男子纵马而来,见刘虞身后的士卒都拿着武器,顿时一鞭子抽了过去,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
“放下武器!”
刘虞一怔,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操作。
不过想到现在周围异族多,他笑着冲身后的将士们摆了摆手:
“放下武器吧,他们长途奔来,有些火气也是应该。”
他这幅【大儒为我辩经】的模样,把那个乌桓将领整迷糊了,随即一鞭子抽在刘虞身上:
“你,下来,这匹马归我王了!”
这一下,抽得刘虞有些难以置信。
他一直把乌桓人当成自己人,哪怕劫掠百姓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此时形势比人强,刘虞以对方不懂教化为由,强迫自己原谅对方,然后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
“峭王何在?我要亲自跟他谈一谈。”
话音刚落,那个光头就又抽了他一马鞭:
“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是蹋顿的人马,蹋顿正在为我王楼班准备称王仪式,既然你们在柳城,就拿来祭旗。”
乌桓如今跟匈奴和鲜卑一样,全都被大汉分化成了无数个部落,他们相互之间非但没有合作,甚至还有着比海还深的仇恨。
一听不是峭王的人,刘虞傻眼了。
怎么会是这样?我明明派遣使者去草原上寻找峭王了,他为何失约呢?
难道是最近牧草旺盛,他们忙着迁徙,没有在原来的牧场了?
刘虞联想了很多可能,觉得峭王必然在赶来柳城的路上,因为峭王是比丘力居更讲信用的人!
然而光头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派出的使者找到峭王,峭王直接把你的使者以四只羊的价格卖给了蹋顿的斥候,然后我们就来了……听使者说,你们带了几十车财宝,还有你的小妾,最小的才十五,水灵得很,希望蹋顿大人给她留口气,我好蹭个热乎的。”
刘虞如遭霹雳,完全没想到这些乌桓人这么不讲信用。
他本想逃回城内,但刚刚说话时,已经有乌桓骑兵冲进了门洞内。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虞大口呼吸,试图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那个光头一把将他从马上扯下来,打了个呼哨,让人把白马送到后方。
刘虞摔了个狗吃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对光头说道:
“我跟蹋顿和楼班也认识,能不能让我跟他们对话?”
光头啐了一口:
“你是幽州牧的时候,我们还能哄着你玩玩,但现在你就是个无家可归的野狗,哪有资格见蹋顿大人和楼班?不过你的那几个小妾真水灵的话,也许会给你个见他们的机会,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这话让刘虞像是被一刀刺进心窝里一样,比刚刚那几鞭子都让他难受。
原来异族的客气都是假的,原来他们的讨好都是装的……
错把平台当能力,错把制服当权力!
错误的认知带来错误的结果,刘虞像个瘟鸡一样,再也没了半分精气神。
就在这时,城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呼喊声,接着,他看到自己的小妾像是被抓到的羊一样绑在马背上,大声呼喊,喝骂着这些异族。
刘虞刚要说骂得好,又想起光头说有机会见到蹋顿和楼班,赶紧跑了过去。
几个小妾见到他,赶紧求救:
“老爷,快让这几个脏兮兮的家伙把我们放下来,衣服都被他们扯坏了,得让他们的首领跪下来求饶……”
刘虞苦笑一声,想到自己的皇图霸业,忍不住说道:
“你们暂且忍一忍,见到蹋顿和楼班,伺候好他们,为我争取一个坐下来面谈的机会……千万别骂人,切记切记!”
几个小妾一听,顿时傻眼了。
这……还是那个张口闭口仁义道德的幽州牧吗?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