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差事,凌烛避之不及却不得不接,她却没有挑剔的份儿,还得从近卫那里求来。凌烛说到地方以后他们一伙行动,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守诺?
赵瑛再怎么不舍,第二天还是走了。庄子里又静下去。
张淮溪这几日总是往外跑。
京城中大有风雨欲来之势,街头巷尾都有人说着那些北方蛮夷,越传越玄乎。不过这些人嘴上骂得厉害,真要说起来出兵,却又个个满口太平安稳话了。
那些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们更甚,陛下开恩科与秋闱同时,都在八月。即便闭门读书也免不了为京中风气搅乱心神。
有些机灵的开始怀疑今年考题说不准和战事有关。消息传出去,一时间,各书馆里的兵书几乎售罄。
张淮溪绝了科举一途,可到底还是羡慕,这些日子走姜遗光的路走不通,便又往京城中去。看着那些在文会上高谈阔论、吟诗作赋的学子们,好像看到了自己似的。
不过……这辈子他恐怕都没能赴上琼林宴了。
有时他和姜遗光一块儿用膳,也忍不住说两句,言语间满是羡慕。
他以为姜遗光对这些不感兴趣,不料当他说起时,姜遗光却问了一句京中风头正盛的贺道元。
“你也听说过他?”张淮溪惊诧,“听闻他学识广博,性情温良,在京中有不少人服他。”
“只是他最近名声有些不大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贺道元再怎么有才,到底还年轻,总有人心里不服。加之他最近干了件大事儿,叫满京城的学子们都吵了起来。
正是北疆战事。
京中不少书生认为,仗不该打,有违天和,公主也不能送去和亲,一个小小部落的蛮夷,凭什么能娶他们大梁公主?城,要拿回来,给些钱财就好了嘛。
大梁地大物博,何必争那点小利?上国应当有容人之量才是。
这种观念渐渐变成主流时,贺道元忽然跳出来做了一篇檄文,用词犀利语句激烈,气势雄浑,痛斥蛮夷贼心不死,卑鄙无耻至极,又把那群想着和谈的人一块儿骂了,道他们是用百姓米粮养活一只中山狼,妄图用大道理去说服山里的豺狼虎豹,殊不知那群蛮夷人根本不会满足,只会胃口越来越大。实在愚蠢至极。
这一巴掌扇下来,谁能忍?文人们简直吵翻了天。
“平常也没看出来啊……”张淮溪疑惑不解。
那贺道元的文章素来沉稳平实,谁知道突然会有这么大转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