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只要能打倒敌人,用剑刺死还是用手掐死,又有什么区别?”闫大娘嗤笑,“江湖上不少人歪心思多着呢,自己满肚子坏水,偏又要定各种看上去光明正大的规则,什么武器有灵是武者伙伴,什么丢了武器就是投降,我呸。”
“记住,剑就只是一把剑,刀就只是一把刀,是趁手的杀人器具。可以为了方便用器具,也可以为了方便丢了它。你要是高兴,拿它杀猪都可以。”
姜遗光漆黑的眼睛注视着那把剑,转而看向闫大娘,慢吞吞道:“我记住了。”
闫大娘更觉高兴:“好小子,不错不错。”
“你今天的功课满了,回去记得上药。”
姜遗光顺从点头,他想到了什么,问:“我可以去柳平城吗?”
闫大娘知道他的事:“你去柳平城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姜遗光垂下眼帘,让自己看上去露出一点难过的模样,说:“之前清明没能回去,我想回柳平城祭拜我祖父和老师。”
他脸上又有伤,这样看上去实在很可怜。闫大娘曾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见姜遗光做出这副模样,一颗心软了一半,想了想:“回去也不是不行,你装扮一下,不要被人发现。”
姜遗光立刻笑起来:“多谢大娘子。”
闫大娘也笑了,一拍他肩:“去吧去吧,算给你放三日假,早些回来。”
姜遗光同闫大娘告别,回到自己的小院。
他的院落同岑筠等人的小院都在一套宅子里,共用一个大正堂。姜遗光回去时,其他几人正好都在,捧了书在讨论什么。
见姜遗光回来,腾山笑着招呼他:“善多,又是去习武了?”
被厉鬼追逐时,跑得快些总是更好的,即便跑不过鬼,也要跑过其他人。岑筠等人也都时常去演武场强健体魄,只是到底比不过姜遗光。
姜遗光露出微笑,同他们打过招呼,就要回房去。
岑筠却叫住他:“善多,我和几位仁兄正开了个小文会,你等会儿可有空,一道来?”
姜遗光摇摇头:“我不会。”
岑筠讶然一笑:“并不难,只是互相论道罢了。”
姜遗光直白道:“我的确不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我一样都没有学过。”
岑筠不怀好意,其他几人也是,他没必要和这几人纠缠。
任槐打圆场:“善多还要回去换药呢,练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岑筠强笑:“是我思虑不周,善多先回去吧,得空了再聊。”
姜遗光微微躬身:“告辞。”
说罢,毫不犹豫走了。
岑筠抱怨:“你们看他那傲慢的样儿吧,真以为到了镜中,那个凌烛就会救他?”
腾山没说什么,任槐装没听见,曾绶低声:“岑兄,慎言。”
岑筠也是气上心头才口不择言,闻言一拍自己脸:“瞧我这张嘴,胡说什么。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他端起茶盏,正要往口里送,眉头猛地拧起,手一松,茶杯摔落下去。
淡淡金光闪烁,岑筠消失在了原地。
“岑兄!”
……
姜遗光出来用晚膳时,发现桌上少了个人。
任槐告诉他,岑筠今日下午入镜了。
说到这儿,其他人皆面有戚戚然。任槐也没忍住,深深叹口气。
也不知岑兄能不能平安回来。
这一回,又是怎样的死劫?
饶是平日看不惯他的言行,任槐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
他在心底长吁短叹,末了,却看见姜遗光坐在一旁,整个人和平日没什么两样,面色依旧平淡,看不出有一丝担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