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算看还有时间,想找个地方试试枪,回家后再继续跟踪调查十字天门教的论坛。 邪教至少会有一个小窝点,那两人半夜在普泽伊家附近掳走人,是有计划的劫持,车辆很干净,说明使用者经常打理,大概率是常用车,专门选取没有监控的路段,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但当时第二人明明可以开车逃离,为什么还是冲下来了?如果躲监控是为了躲警察,在她喊出警察以后,怎么反而又愿意暴露了,是自信能处理掉她们,还是不愿意抛弃教徒?不,比起同级的教徒,更重要的是教条,为了教义不顾一切冲出来,这符合狂热宗教分子的特性,可是有什么教义,让他们一定要把普泽伊抓走呢? 这是邪教最开始盯上她的原因,十字天门教需要有特异功能的人,如果是这样……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乔算收手抬枪口退弹,看新手枪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去捡拉罐时,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第二天下午来警局的时候,警花能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当然,也不难理解,毕竟在警察局,能有她这样经历还全身而退的,也只有她一人。 与前段时间邪教杀人案的凶手相同,这两名劫匪平时都有稳定工作,一人是银行职员,一人经营洗车行,而当晚事发现场的车,正是随机挑中了一个倒霉的车主使用了他的车。 乔算开口道:“看来得排查一下教堂和接触的人了,我要做什么吗?” 洗车行老板,银行职员,这要分析联络人,着实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薛启思考了一下,开口道:“还真有,我们近期在蹲点一个在逃杀人犯,他女儿就在你们学校附近的中学上学,下午放学以后由你盯梢应该比较方便,不过你忙得过来吗?” 在她心中,破案解决凶手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事情当然都要往后靠。 “乔小姐。” 乔算打开车门,并没有什么多余反应:“走吧。” 乔算有些疲惫地一歪头:“我在蹲点,要不是实在没空,谁想看你跟个病毒弹窗一样一条条信息发过来,早知道就先提前屏蔽了。” 小组作业,她最讨厌小组作业了,一个人能做完的事情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人。 “我这次已经很好了,是蹲了个杀人犯才这样的。”警花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都是血腥味,血腥味又不难闻。” 乔算耸耸肩:“你要不要我配合,不要我走了。” “哈?” 不就是气人吗,谁不会。 警花翻白眼:“我干嘛需要人看上,神经病,我又没需求。” 她只要一收拾干净,整个人跟调高分辨率了一样,看起来就是个明亮清晰的美人,周景叙就这样盯着她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很正常的走路,没有她揍人时矫健灵活的花样,他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身旁。 周景叙点头,两人坐在沙发两头,警花拿起心理治疗方案文件,转了转笔,皱眉思考了一会,抬头对少爷问道:“姓名?” 乔算又转了转笔,对他道:“你如果不想缓冲的话,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为什么害怕做爱?” 他按住有些焦躁的情绪,低头道:“因为你……你那个时候打伤了我,我肩膀很痛,你一直喂我药,我不想继续的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我很难受,每一次都在消耗我的生命,最后好像被榨干了一样,每每想到那一晚,我就不敢再……我会死的。” “我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他看向乔算,想说的话也卡在嘴边,最后道:“恐惧很难遗忘。” “你说你的恐惧源头在我,照理说,在我面前你应该反应更强烈才对,可是为什么,你接触我没事?你明明应该还是很怕我的。” 他移开视线,紧张道:“我也不知道。”边靠近他,一边道:“现在,靠近我。” 周景叙缓慢坐到她身旁,转过视线看着她,下一刻,乔算翻身骑坐在他大腿上,将他一把推向沙发靠背,少爷措手不及,仰起视线,正紧张着,乔算突然低头又看了一眼治疗方案,轻轻啧了一声,对少爷道: 周景叙无语道:“你能别跟诗朗诵一样吗。” 乔算看着那白纸上写的台词,皱了皱眉道:“可是我根本不会这么说话,肉棒在我这是正儿八经的食物,人肉怎么可以取代其他肉,又不能果腹,还消耗精力。” 乔算诚实道:“当然,不然吃得力气再大点,早把你这个猪头做成一整根大肉棒了。” 打不过也吵不过,少爷只能先默默忍下这口气,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康复,于是他对警花道:“你就按你的习惯来,不用非得照着他给的模版。” 警花歪了歪头,突然抓住少爷的肩膀,将他反手按倒在沙发上,口中道:“周景叙,你又做错了事。” 他转过头,试图看清乔算此时的表情,可是他看不清,他不确定她现在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在治疗他,周景叙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否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之前的,乔算认为没有清算够的事,但他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他想不到。 少爷与她对视,眼神中都是不确定与躲闪,还有自己都鄙夷的求饶与讨好:“我最近哪也没去。” 放松训练做什么周景叙暂时不在意,乔算起身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放松了。 他刚才是本能的恐惧,因为过往做的事情太多,生怕某一件被警花旧事重提,只要那些事情还在,他恐怕就无法拜托这种阴影,不行,他一定要做些什么减轻这些恐惧。 她睡着了。 少爷的深思结束于警花疲惫的呼噜声。 少爷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手,想要抚开她脸边的头发。 警花没有睁眼,但警告幽幽响起:“别以为我闭上眼睛你就有机会偷袭我,我的身体可是有本能的。” “周景叙!”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听起来像是真威胁,少爷微微低头,却看见警花里衣乳尖处微微扩散的液体痕迹。 警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因为是在少爷面前,下意识并不忌讳地轻捧起自己的乳房,开口道:“偶尔会有,相比之前疼得要死的时候,这倒算小问题,想着等会反正要换一次衣服,就没管。” 他垂下眼帘:“是个女孩,前段时间我病情还严重的时候,他们避开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情况。” 既然已经出生了,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了,自认一次倒霉,顺道为医学界提供一些特殊观察数据,就当长了肿瘤治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