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爷默默起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沈侯府。 “当初陛下给你取名一个望字，用意是要举目北望，如今二十年过去，这个望字竟一语成谶了。” “可望而不可及啊。” 最近几个月时间，皇帝陛下经常出宫。 其中比较多的是带着大公主出去转转。 此时的洪德皇帝帝陵，已经基本完工了，只等地宫合上之后，填上最后一捧土，就算是彻底竣工。 毕竟收复燕都之后的这十多年时间里，大陈的财政越来越见好，而且宫廷内库的腰包也越来越鼓，因此这座帝陵建造的时候，预算很是富裕，规制也仅逊色于燕都城外的太祖陵。 可是，进了洪德三十一年四月之后，皇帝陛下突然停止了出游，连续一个月时间，一次都没有离开过皇城。 沈老爷这会儿，虽然还兼着北直隶总督的差事，但是北直隶的三司衙门已经搬了出去，他公事不多，比较要紧的公事也就是处理处理一些边军之中的要紧军务，相对清闲了不少。 这天，是四月下旬。 到了燕京之后，他第一时间来到了沈毅的书房里，对着沈毅低头行礼：“阿爹。” 等沈济落座之后，沈老爷才开口问道：“这一路还算顺利罢？” 沈济低头道：“有阿爹派着的人跟着，我们一路都很顺利，就是在南京的时候，碰到了四殿下，这事儿子在信里，已经跟您说了。” “病了。” “不过儿子临回来之前，四殿下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招，多半是有人教他的。” 沈毅轻轻皱眉，很快舒展，随即开口道：“倒也不用推拒，至多就是想在燕京这里谋个前程而已，要是真有本事，看在你的面子上，为父也会帮一帮的。” 沈济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阿爹，儿子有什么面子？” 沈老爷淡淡的笑道：“你是我们沈侯府的二公子，沈家的沈三郎，你在外面行走，为父自然是要给你一些面子的。” 沈济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父亲说的话，又似乎没有理解。 “在跟大娘说话。” “嗯。” 沈济连忙点头：“儿子知道了。” 叶婵看了一眼沈毅，然后摇头道：“老爷现在事情很多，就不要因为叶家的一些小事烦扰了。” 叶婵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老爷取笑了。” 陆若溪站了起来，跟在沈毅身后，问道：“夫君，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陆若溪轻声道：“前几天我被皇后娘娘请进宫里去，宫里的气氛就有一些不太对劲。” “放心，有我在，不碍事的。” 这会儿，洪德皇帝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任何外臣了，哪怕是中书宰相，也没能够见到皇帝。 他几乎可以在任何时间见到自己的这个老伙计。 这会儿的洪德帝，比起几个月前的气色，明显差了一些。 沈老爷行礼之后，依言坐下，问道：“陛下近来都好罢？” 他扭头看向沈毅，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 皇帝哑然一笑：“怎么，沈卿还通医术？” 沈毅低声道：“只是读过一些偏门的书籍，或许能有一些不同于太医们的见解。” 皇帝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身上还会起疮。” 他看向沈毅：“朕现在身上，还有些热。” 不会是……重金属中毒了罢？ 他看向沈毅，问道：“沈卿这趟进宫来是？” “也已经在回燕京的路上了。”程，还有个十来天，老四就该回来了。” 君臣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很多话已经不言自明。 皇帝闭上眼睛，开口道：“他都没有做事，自然不会犯错。” 皇帝陛下靠在躺椅上，躺椅不住摇晃。 沈毅恭敬低头：“陛下圣断。” “他这一进中书，朕的清闲日子就算是结束了。” 多年默契，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两个同龄人很快将后续的章程商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