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皇子一道,将沈毅一路送到了宫门口,到了皇宫门口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对着沈毅拱手行礼道:“叔父,侄儿们就送到这里,您进去陛见罢。” 三人纷纷低头,应了声是。 到了甘露殿之后,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的太监,毕恭毕敬来到沈毅面前,欠身低头:“侯爷,陛下请您进去。” 这太监连忙停下脚步,深深低头:“侯爷有事吩咐奴婢……” 沈毅笑了笑:“在北边,也听了一些魏公公的大名,如雷贯耳。” 大太监孙谨,在八年前就被洪德皇帝替下,丢去看守皇陵去了,而八年前代替孙谨执掌内廷的公公,姓萧名怀,也是如今内廷的大太监。 沈老爷一路进了甘露殿之后,没过多久,就在后殿里,见到了挑灯夜读的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这会儿,正在翻看一份地理图志,沈毅上前,低头躬身行礼:“臣沈毅,拜见陛下。” 沈老爷连忙低头道:“臣正要向陛下请罪。” “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皇帝摇头道:“朕跟沈渊说的时候,只是让他问一问你,也没有非要你来不可,要是有急事让你过来,朕就直接给你下诏了。” 皇帝站了起来,拉着沈毅的袖子,开口笑道:“咱们坐下来说。” 皇帝正在给沈老爷倒茶,闻言笑着说道:“怎么了?” 沈毅看着皇帝的头上,有些吃惊:“您怎么有白头发了?” 洪德帝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随即哑然一笑:“到明年,朕就四十岁了,有一些白头发不是很正常?” 他顿了顿,有些恍惚:“即便是现在,陛下也还没有四十岁,正当壮年才对。” “就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母后突然生了重病,到现在都一直卧床不起,朕每日忧思难安,再加上国事繁重,不知不觉间,就生出了些白发。” “皇帝不好当啊。” 沈老爷一脸错愕:“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个时候,也会轻松许多,不至于像现在辛苦。” “到了这个地步,朕要是再去做昏君,一对不住祖上的在天之灵,二对不住沈卿你,还有北伐牺牲的将士们,三来嘛……” “朕还是想在史书上留一些好名声的。” “这样一来的话,迁都……” 皇帝陛下对着沈毅眨了眨眼睛,难得恢复了一些少年气:“所以,朕这不是请沈卿你回来了么?”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你那儿子,这一年在建康,如同小霸王一般,很多事情都是朕给他担待了,沈卿不该多做些事,补偿补偿朕?” 皇帝微微一笑:“所以这件事不着急,咱们君臣好好合计合计。” 沈老爷笑了笑,没有接话。 听到沈毅提起太后娘娘,皇帝陛下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见到故友的兴奋,也被冲散,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默默叹了口气:“母后身体一直不错,但是去年秋天开始高热不退,入冬之后,更是一病不起,下床都有些困难了,后来又开始咳嗽,有时竟咳出血来。” 洪德帝默然道:“现在,她老人家还卧床不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是不是与东宫之位有关?” 沈老爷闻言,轻轻点头。 要知道,这不是什么平庸的皇帝,而是一个有城府,有手段的皇帝,当年他还年幼的时候,杨敬宗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洪德天子的威权至高无上,没有人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对太后做这些小动作。 “今天是不成了。” “你点子多。” 沈毅摇头道:“臣无医人之能,不过太后娘娘是臣的长辈,理应去看一看。”见了,你觉得……” “陛下,您说见谁?” “三儿子?” 洪德帝瞥了沈毅一眼,笑骂道。 开枝散叶 但是现在的沈老爷,实在是没有必要去掺和进这些事情当中去,甚至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是小孩子们的闹剧,他这个大人掺和进去。 别的不说,但凡沈毅现在公开站队某一个皇子,那么皇位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这样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好了好了,不提朕那几个儿子。” 沈老爷欠身道:“臣正要与陛下禀报北边的情况。”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关外的朱里真人……” “战力正在逐渐恢复。” 听到皇帝提起昭武帝,沈毅笑着说道:“陛下,赵楷他现在……” 皇帝轻声道:“不过也就是还活着了,太医说他服药伤了根本,再加上现在年岁也大了,去岁年节朕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头发都白了大半,四十多岁的年纪,倒像是个花甲老人了。” “鞑靼部现在多少知道了些好歹,臣相信只要陛下下旨敕封鞑靼部官职以及汗位,他们一两代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至于朱里真人……” “臣以为,可以派凌大将军,领兵出征,去攻打朱里真人的所谓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