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钉子自己是怎么想的，不太要紧。” 沈毅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天子祖地 沈老爷走出房间送他，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至于凌肃…… 但是要说凌肃这个人，完全取得了皇帝的信任，那倒也未必，毕竟皇帝陛下也不是什么庸才，可能在皇帝看来，凌肃这个人，也只是一个类似于中间人的角色。 假如有一天，沈毅对凌肃动手，或者是擅自撤换了凌肃，皇帝那里自然也会警觉起来。 而也是在这一天，北方的格局雏形，被两个没有对话，甚至没有见面的人，在默契之中被定了下来。 沈老爷也相应的奉送出了自己的诚意，把淮安军中数一数二的大佬凌肃，“上交”给了朝廷，让朝廷不至于对淮安军全无掌控力。 而次日，当队伍再一次出行的时候，沈老爷被请上了皇帝的车驾，君臣二人在车上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之后的十来天时间里，皇驾没有再停歇，直奔燕都。 “恭迎陛下。” 一众官员纷纷下跪，都低头叩首，跟着沈毅高声唱和。 过了不知道多久，皇帝陛下才回过神来，他上前先是将沈毅扶了起来，然后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这才对沈毅笑着说道：“沈卿陪朕步行进去罢。” 皇帝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面色严肃起来：“跟在朕身后。” 沈毅紧随其后，与皇帝只有半个身为到一个身位的差距。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抬头望天，缓缓说道：“这话，父皇说过，母后也说过，幼时教授朕的师傅们，也都说过。” 皇帝陛下边走边说。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幽幽叹了口气，他左右观望了一下城里的情况，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皇考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朕竟然真的到了这燕都城里，而且不是被齐人请进来的。” 皇帝陛下一愣，随即回头看了沈毅一眼，哈哈一笑：“还是沈卿你够坏，朕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沈老爷笑着说道：“当年齐妃娘娘到建康的时候，真是意气风发，如今应该已经被陛下雄风给折服了罢？” 沈毅摇头笑道：“当年臣又没有怎么吃亏，谈不上记仇。” 说着，他顿了顿，又说道：“怎么这大道上一个百姓也没有？” 正阳门是直入皇城的门，也是天子走的门户，进了正阳门之后没多远，其实就已经到皇城根底下了。 沈老爷轻轻点头，叹了口气：“归根结底，是臣当时进城的时候，手软了一些，当时要是下一下狠心，这会儿燕都城里会干净很多。” 沈毅轻轻摇头：“那会儿要是下狠心，死的可不止几万人。” “打扫出一个干干净净的京城出来。” 皇帝陛下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迁都，不容易啊。” 沈老爷沉默了片刻，低头道：“陛下，这种时候您一定不能动摇，您要是动摇了。” “朕没有动摇。” “臣自然不会动摇。” “这可不成。” “朝廷里，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去办呢。”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朕知道。” 沈毅点头，开口笑道：“陛下，这里就是大陈列祖列宗，御极天下的地方了 “是您的祖地。” 皇帝陛下深呼吸了一口气。 完美制衡 “是等待陛下，来揭去这些朱里真匾额。” “拆了罢。” 说完这句话，沈老爷也加快了步伐，跟在皇帝身后，进了这座已经空荡荡的大殿，等进了大殿之后，沈毅发现皇帝正在看着前殿之中的龙椅。 “朕在看，朱里真人坐了七十年的地方。” “是。” “真是没有见识。” 说到这里，洪德帝抬头看着帝座，他迈步走上御阶，缓缓落座，静静的说道：“这一趟北上之前，朕特意翻看过内廷皇家记录的文书，这里……” 沈毅连忙低头，笑着说道：“陛下学究天人，臣立刻就派人去制作匾额。” 沈毅微微欠身，笑着说道：“如今，那些不可一世的朱里真人，也被陛下踩在了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