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各自，为大陈尽力。” 沈毅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皱眉道：“喝的好好的，王爷怎么突然生分了？” “可惜我父王，再也看不到燕都恢复的那天了。” “喝酒。” 不过第二天一早，沈老爷还是恢复了过来，他带着自己的随从，动身离开了济南府，继续北上。 他去年离开淮安军南下的时候，中军大帐是在顺德城里，不过顺德距离凌肃是近了，但是距离左路军苏定太远，处理左路军事情的时候，就多少有些“延迟”。 这个地方，叫做束鹿县。 还没有等他靠近县城，官道两旁，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候。 三个人分列两侧，远远的就对沈毅的马匹抱拳行礼。 沈毅跳下马匹，先是看向站在苏定身后的钟明，问道：“伤势如何了？” 苏定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大夫说，还要静养一个月才能上战场。” 苏定低头道：“沈公，凌将军那里因为没有占据真定府，打的来来回回，很是激烈，左路军现在占定了河间，齐人攻不进来，因此河间那里的战事并不激烈，知道沈公要回来，末将特意过来，一来是迎候沈公，二来是向沈公您汇报战况。” “咱们去城里说。” 钟明连忙低头：“末将明白。” 苏定微微低头，笑着说道：“末将家里的长子，已经成婚了，小儿子还太小。” 沈老爷低头盘算了一下，笑道：“成婚挺早啊，没记错的话，你家那个老大，今年才十七岁罢。” 苏定低头道：“他现在还在明州府，等给末将生了孙子，就让他也到军中来，为朝廷，为沈公效力。” “是要从军的，到了你跟凌将军这个品级。” “总要有人来承父业的。” 沈毅的中军，现在驻扎在束鹿县城里，这其中包括了他的随军幕僚团，以及三千人左右的卫营。 一直到现在，其实都没有满三千人。 到正堂落座之后，苏定坐在他下首，微微低头道：“沈公，最近一个月时间，凌将军那里战事不断，时不时被诺勇逼退，然后再找机会打回去，这段时间，末将时常跟他通信，按照凌将军的意思。” 苏定沉声道：“而末将在河间这段时间，左路军已经得到了很好的休整，左路军的北边，只有数万齐军，侧翼沧州的征南军，虽然也跟末将打了几仗，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战意并不高。” 沈毅低头喝了口茶水，问道：“你想怎么打？” “同时，其余兵力看住齐军与侧翼沧州的征南军。” “到时候，不管是周世忠还是诺勇，都会因为背后有我军数万大军，而睡不安稳。” 沈老爷眯着眼睛，轻声道：“河间距离天津，只三百六十里左右，你两万精锐突出去，抵达天津不难，甚至与刘明远一起，打掉天津三卫，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想要就这么占了天津，那就是千难万难了。” “但是北齐不止周家父子手上这一点兵力，天津港距离燕都太近，又在北齐最要害的位置，我那支水师突过去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是因为北齐缺少船只，而你这两万人硬冲进去……” 苏定神色严肃：“沈公，这事末将想过，凌将军所部可以看住诺勇十万人左右，他们即便回师，也回不去太多人，我左路军主力，也可以趁机北上，与刘明远周怀所部，一起在燕都附近，打一场大仗！” 沈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伸出手指盘算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估计四月五月就会打起来。” 沈毅认真琢磨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太急躁了。” “征南军到底会不会动。” “征南军是咱们的老朋友了，苏将军很清楚他们的战斗力，如今的征南军，加起来可能只有五六万人， “靠周怀那一两万人，是根本看不住他们的。” 沈老爷敲了敲桌子：“风险太大了。” 沈毅看了看他，问道：“以苏将军的性格，这大约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应该是与凌将军通信商量过罢？” 苏定苦笑道：“登州水师现在在天津港打的痛快，但是上不了岸，刘将军几次给末将来信，希望末将能派兵北上，帮着他们吃掉天津三卫。” 沈老爷淡淡的说道：“这天津港的火炮，不止是落在天津的港口，更是落在北齐的人心里，这落在人心上的炮弹，有时候比打在身上更加厉害。” “可以多跟凌肃配合，去打诺勇所部。” “只要正面战场上打残诺勇，北齐其余诸军，不攻自破。” “还有一件事。” “以后我的中军大帐，如果再有变动，会提前知会各军。” 中军大帐轻易不能动，他这个主帅，最好也是在固定的位置，以免重大决策的时候，下面的将领们找不到人。 苏定闻言大喜，连忙抱拳道：“沈公您英明。” “今年您坐稳后方，末将心里就踏实多了。” 苏大将军咳嗽了一声，低着头说道：“沈公您英明睿见，去山西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末将等不敢多嘴……” 苏大将军笑着说道：“末将不是迎合上官，是打心眼里佩服沈公，总觉得沈公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老爷无奈摇头：“我这个人，坏毛病不少，做错的事情也不少，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