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不屑的撇了撇嘴。 建康建康 但是实际上,沈某人现在,又不能算是一个文官了。 他的麾下,像是凌肃,薛威,苏定,甚至是张猛,刘明远,万钟,钟明乃至于周怀,高勇等等中层将领,将来都会是大陈的武官,这些都是他的势力。 而这座山头,可以被称之为沈党,但是更精确的叫法,应该是叫做“淮安派”。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他已经很难入议事堂拜相了。 一来,沈毅本人不太认同这种行为,二来…… 这种忌惮,并不一定来自于洪德皇帝,而是可能来自于整个朝廷。 天津的战事,并不能算顺利。 这并不奇怪。 毕竟当初薛威从登州离开的时候,是奉命去打济南,自然是要把精锐统统带上。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登州水师长练的是水战,本就不太擅长陆战,而且北齐的天津三卫,是北齐燕都京畿的一处精锐,负责整个京畿的近海防御,正面作战会吃亏,再正常不过。 目前的情况是,登州水师,拖住了天津三卫,让整个天津三卫动弹不得。 登州水师虽然人数不少,但是在船上的兵力,差不多也就五千人左右,双方互相牵制的情况下,淮安军这里无疑是占了便宜的。 毕竟这一趟,至少是把天津港以及天津市舶司给毁了,毁去了齐人一大重要的经济来源。 如果不顾及沧州征南军的话,河间府城距离天津,只有三百多里,六七天的时间,苏定就能够摸到天津,与登州水师一起,夹击天津三卫。 右路军凌肃这里,刚经历的一场大战,目前还在休整阶段。 鞑靼这一次,足足派了四五万人出来,这些鞑靼人,哪怕是下马作战,也能够跟先锋军精锐正面碰一碰,马上作战,更是可以碾压先锋军。 好消息是目前局势还算乐观,而坏消息是,鞑靼人不知道跟谁学会了一些攻城的手段,这会儿已经打下了几座县城。 整理完了各路的情况之后,沈毅在顺德府,亲自给各军大军写了信,传达了下一步的战略,以及尽量以保守为主的作战方针。 见机行事。 大送那会儿为什么打仗不行?除了以文制武的情况之外,更大的弊病是因为前线将领没有指挥权,打仗要按照枢密院的安排来打,甚至行军都要按照枢密院画的地图来行军,打仗要按照枢密院或者皇帝画的阵图来行军布阵。 等沈毅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的下旬,距离腊月,也没有剩下几天了。 “而且,天津那里的战事,一时半会也很难再有什么进展。” 沈毅“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南边:“一别两年时间,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模样,不知道儿子女儿现在多高了。” “却不知道像不像。” “我家那孩子,当年还说要拜你做老师,现下也不知什么模样了。” 沈毅掰着手指算了算。 张简点头,微微摇头:“他读书不太成,到现在连个童生也没有考上,将来的前程,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沈毅笑了笑:“师兄你才多大,现在就已经是封疆大吏了,将来给他弄个荫官,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很显然,他这个相门出身的人,对于科考功名还是很看重的。 “明年虚岁十岁了。”起沈渊,沈毅苦笑道:“这些年,大多都是他母亲带他,我带他极少,将来恐怕跟我不亲。” 说完这句话,张藩台自己喝了杯酒,默默叹了口气:“是该回去看看了。” “我在等薛威的回信,薛威回信一到,确认大同以及太原无恙,咱们立刻启程动身。” 沈侯威武! 这个时候,即便是沈毅,也不愿意骑马了。 更重要的是,在外面奔忙了两年时间,沈侯爷也不是铁人,这会儿多少有点身心俱疲的意思,坐在马车里虽然身体依旧会疲惫,但是相比较骑马来说,或多或少能够休息休息。 毕竟人形自走的减震,比马车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这一趟与他们一起同行的,除了沈毅的一应随从之外,还有姜尚书的大孙子姜明。 顺德距离建康,足有一千七百多里,一行人从腊月初就开始出发,期间因为时间不太赶得及,还骑马走了几天,即便是这样,也足足走了二十天出头,到了腊月二十四这天,一行人才到了建康府境内。 “许久不曾回来了。” 与沈毅这个江都人不一样的是,他老家虽然是于潜,但是自小就生在建康,长在建康,他对于建康的感情,无疑是要比沈毅深出很多的。 沈老爷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没有。” 沈毅打着呵欠说道:“我希望咱们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城,最好年末那次朝会,突然出现在德庆宫,吓那帮老爷们一跳。” “民间也会埋怨陛下,委屈了功臣。” 这是沈毅新任亲卫统领朱镇的声音,这一次,也是他护送沈毅回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