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队鞑靼骑兵,立刻乱了起来。 “太浪费了。” 薛威有些疑惑,挠了挠头之后,开口道:“沈公,按照咱们从前的风格,不是应该先示敌以弱,将这些鞑靼人勾引过来攻城,然后再用火炮重创他们么?” “这些鞑靼人,太灵活,即便吸引他们来攻城,用火炮伤了他们一些人,也没有办法追击,还是会让他们从容后撤。” “能多拖住他们一天,我们就是多赚了一天。” 沈老爷再一次抬起千里镜,看向在大同城外不远处游弋的鞑靼人,羡慕的都快要流口水了。 沈老爷放下千里镜,喃喃道:“给我一万,配合淮安军步卒。就能骑在齐人头上拉屎了。” 期间,观察了不少次鞑靼人与先锋军的战斗。 好在他们进了关内,关内有一座座可以倚仗的城池,这些鞑靼人不仅攻城的本事稀松平常,下马步战的水平也很一般,在步战上,甚至远不如北齐的边军。 凭借着大同府以及太原府的一座座城池,先锋军是有能力守住山西的。 这些草原部落,可没有多少存粮,毕竟肉类没有办法保存太久,他们又不种粮食,再加上轻骑带不了太多东西,只能靠劫掠以战养战,一旦把他们拖在这里,拖个一年半载。 眼见视线里的鞑靼人,一直绕着大同城转圈,却始终不敢靠近来攻城,沈老爷将手里的千里镜丢给薛威,笑着说道:“看起来,是我先前多虑了,这些鞑靼人暂时形不成太大的威胁,现在怕只怕两点。” “甚至可能影响战事走向。” 沈毅皱眉道:“第二点是担心,那些朱里真人输红了眼,会给这些鞑靼人送粮食,让他们在关内能坚持很长时间。” “再说了,如果他们想要置我们先锋军于不顾,末将会竭尽全力拦住他们,怎么也要啃他们一口!” 薛大将军挠了挠头,开口道:“这个倒没有什么办法,如果鞑靼人一直不退,我们先锋军似乎也只能在这里,一直跟他们纠缠。” 他看向真定府广平府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根据军报,右路军凌肃,已经跟齐人正式交手了,而且是全面开战。” “每一天的伤亡,也是触目惊心。” 其中影响最大的,自然就是凌肃那边的战事了。 从差不多七八天前开始,这场决定了北齐命运的大决战,其实就已经在不声不响中开始了。 是能够决定天下格局,决定家国命运的大战! 沈毅瞥了一眼这厮,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进关内了?” “沈公您现在既然在大同,那么就应该也归末将来管。” 他抬头看着沈毅,开口道:“如今末将手握数万重兵,您反抗不得。” 他伸出右脚,狠狠地踹了一脚薛大将军的屁股,没好气的说道:“咱们淮安军这么多将领,你还是里面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薛威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沈毅:“您当初要是不把末将从广州卫带出来,末将便挂印辞官,到前线来投淮安军了!” “三天吧,三天之后,我的确要回关内了。” 薛威瞪大了眼睛,叫屈道:“沈公,我们先锋军也是淮安军三路大军之一,怎么成了偏师了!” 沈老爷没好气的看了看他。 薛威缩了缩头:“末将那是与您开玩笑的……” 三日之后,对鞑靼人有了不少了解的沈毅,离开了大同府,南下回了太原。 此时,右路军战场,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 在沈毅赶往右路军大营的时候,前线的一封封军报,飞向南北两都。 此时,皇帝陛下正召集几位宰相,在甘露殿议事。 皇帝陛下接过文书,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看军报,最后才抬头,看向在座的 “诸位……” 洪德天子的语气难掩激动。 朝堂与战场 他跟沈毅是一直有通信的,而且通信非常频繁。 再加上内卫深度参与的这一场北伐,因此这位南朝天子,实际上对于战场情况进度,是非常了解的。 前段时间,沈毅给他的密信里,还说山西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很有可能要放弃山西,在正面战场上全力应对北齐,争取两年时间击败齐人,然后转入与鞑靼人的僵持状态。 因为如果放任鞑靼人占据山西两年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发展成什么模样,到最后,要拉扯住大陈多少精力。 而现在,洪德帝再一次收到了沈毅的书信,并且明确得知,山西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即便只是暂时得到解决,也足够让洪德皇帝心情舒畅了。 赵昌平微微低头,开口道:“进行的很是顺利,不少商人争相借贷,还有些心系朝廷,心系汉家的商人,表示愿意不要任何利息。” 赵昌平微微皱眉,开口道:“这些商贾鱼龙混杂,各地的都有,户部怕有一些钱来路不正,因此需要核对,目前纯进账的银子,有三百万两。” 洪德帝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赵相,沉声道:“送钱过去没有用,户部要派人,去跟淮安军接洽,问他们需要什么,不能一股脑往那里送银子。” “这个时候,哪怕朝廷伤一些元气,也务必保证,前线战事顺畅。” “臣等遵命。” 宰相陈靖自然走在最前面,崔煜跟在他身后,两只手拢在宽大的袍服里,淡淡的说道:“咱们这位沈侯爷,愈发厉害了,不管什么大事,只报陛下,不报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