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的意思是，只要周世忠父子归降，当年他祖父周晋安坑杀无数大陈将士，杀戮江淮百姓的血仇，可以搁置一边不提。 道理很简单。 双方交换，孰轻孰重，沈毅分的很清楚。 “这条件，的确有些诱人。” 沈老爷很正经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周元朗，微笑道：“你们父子，挡得住我吗？” 沈老爷哈哈一笑。 “苟延残喘而已。” “我现在跟你在这里明说了罢，即便朝廷无力支持北伐，淮安军依旧可以继续打下去，打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 周元朗看着沈毅，微微摇头：“沈侯爷，没了南边朝廷的支持，你只剩淮安军，却没有了河南的所谓西路军。” 他默默说道：“大齐王师，一战可破。” 沈老爷抚掌微笑：“我主力现在就在山东，怎么未见你们的王师南下，一战破了我的淮安军？” 沈毅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想好了没，愿不愿意归降？” 周元朗神色平静下来。 沈老爷脸色黑了下来。 周元朗看着沈毅，长叹了口气，苦笑道：“侯爷怎么想不明白呢？” “你我合作。” 沈老爷撇了撇嘴。 周元朗瞪大了眼睛。 他怒视沈毅：“你怎么骂人！” “进士怎么了？” “进士就不能骂人了？” …… 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 齐人嚣张，可见一斑。 “沈公。” “这一次是周世忠亲自临阵，齐人在战场上打的十分凶狠，不过他们还是一味固守，一旦我军后撤超过二十里，他们便毫不犹豫的返回，不再追击。” “以他现在的兵力，一路南追，是可以把咱们赶回山东的。” “足智多谋。” 苏定也点头道：“凌将军那里，恐怕也很难再北上，只能寄希望于……” 沈毅从桌子上翻出河南地图。 说着，他又把目光，看向另一张地图上的山东胶州半岛。 沈侯爷目光闪动。 “有人轻轻扯上那么一下……” “硕大一个王朝，崩灭只在顷刻之间。” 周元朗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沈毅也动身离开了交河，领着自己的卫队往西，奔行了两三天之后，到了大名府境内，在右路军大营见到了凌肃。 甚至，如果凌肃愿意吃点压力，是可以顶着这些齐人继续北上的。 沈老爷喝了口酒之后，轻声笑道：“凌将军，上一次让你在军中弄纠察营，效果如何？” “效果很好。” 沈毅一怔，低头喝了口酒。 这个数目，已经远超苏定那边的左路军了。 “可能是因为前几次，属下跟齐人私下里有过来往，因此清净司的人，在右路军放了大部分的人。” 凌肃微微摇头：“没有了。” 沈老爷低头喝酒，啧了一声。 “要是这条线不断，将来阴他们一手，可能会有奇效。”，沈毅顿了顿，继续说道：“按照白天的消息，右路军这里的压力不大，我的意思是，你们要酌情考虑，继续北上，给齐人一些压力。” “不然，北伐的进度会越拖越慢，甚至有可能停滞。” “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这样，今年奏报兵部的时候，我也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