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是向西,随时准备进攻大名府以及大名府更北边的真定府。 薛威领先锋军的兵到了汝宁府之后,开始按照淮安军的行军风格,一点点的攻占汝宁府的州县。 一时间,淮安军先锋军,在河南战场,声名大噪。 三月十七,河南的开封府,南阳府,归德府三地的地方衙门,开始按照朝廷的命令,开榜征兵。 消息传到济南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下旬。 此时,距离沈老爷抵达济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时间。 沈老爷难得得空,他站在城楼上,远远北望。 沈老爷出神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向张简,轻声道:“师兄,今年的大仗,终于开始了。” 沈老爷微微一笑。 张简若有所思,轻声问道:“不过直来直去的这么打,似乎不是子恒你的风格,今年就真准备跟齐人正面硬来,没有任何花哨了?” “如今,北齐在河南,投入了太多资源了,我大军北上,他们如果回护燕都京畿,则河南一省多半可以轻取。” “那么河南七府一州,取下的难度也会骤然下降。” 张简扭头看了看沈毅,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一套双管齐下的法子,倒的确奇妙,不过……” “破绽……” “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大。” 说完这句话,沈毅默默北望,似乎远远的看到了那座素未谋面的燕都城。 而在燕都朝廷里。 “敢梭哈吗?” 在沈毅看来,北齐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出路了。 或者换一个文明一些的词,就是赌国运。 压上一切。 三十万大军,不用放到河南去,一把统统压在山东,沈毅在山东只剩八九万的兵力,绝对没有办法抵抗得住。 因为人数差距太大,他们完全可以围住济南,围而不攻,时间一长,淮安军就会自己把自己憋死。 这样一来,河南的齐军就能空出手来,北齐又能多出许多转圜的余地。 不过,做出这个决断,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正儿八经的元气大伤。 当然了,对于北齐来说,他们不是汉家王朝,理论上来说,他们没有抵御鞑靼的天责。 也就是说,哪怕放鞑靼人进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对于北齐统治者来说,这个结果并不难接受,无非是苦一苦百姓的事。 或者说,如今的战局,有没有恶劣到这种程度,沈七这个人,值不值得他们这么去做。 除了这两个因素之外,这个胆子很大的人,还一定要在北齐说话算话。 集权到什么程度呢? 到洪德帝那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再加上北齐内部,还有胡汉之分,本身就有天生的割裂,想要让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形成利益统一。 城墙之上,沈老爷瞧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回头拉着张藩台的衣袖,笑着说道:“这初春的天气,还有些清冷,在城墙上待着无趣,走师兄,我请你喝酒去。” 张简看了看沈毅,开口道:“你这伤,不能饮酒,吃发物罢?” 沈老爷笑着说道:“自从伤了之后,便没有喝过酒了,这也是齐人的罪愆之一,早晚跟他们算账。” 张简被拉着走了十几步,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个北伐主帅,做的倒清闲,只把底下的将军们派出去就成了,自己在这济南城里游手好闲。” “明面上看的确是这个样子,不过师兄却不知道,先是拉起这么一支军队,如今更是要统筹十几万人,其中有多少难处。” 张藩台跟在沈 沈毅微微一笑。 “我那恩师肯定是不行的,他年纪大了,还要在建康教书育人。” 如今沈毅麾下,也已经是个很庞大的机构了,所以“统筹幕僚”这四个字,听起来不太显眼,但实际上,可以说是“淮安军集团”中,类似宰相的角色了。 “师兄玩笑了。” 张藩台认真想了想,忽然轻声道:“如果是从咱们书院里找的话,当年甘泉七子里,似乎有一人三十多岁就辞官归乡了,今年也就四十多岁。” “还是不要叨扰前辈了。” 张简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便摇了摇头。 “咱们喝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