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年轻人很有可能对这些东西不以为然,但是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便自然而然会受其影响。 淮安军中也是如此。 连沈毅,看待自己的那些抗倭军老部下,可能都会不知不觉带上一些滤镜,更不要说薛威凌肃这些台州人了。 因为他很早就加入抗倭军,是当初第二批抗倭军,也就是五千抗倭军时期的“老人”,没有人会怀疑他。 “有时候问起他的家乡,他只说是从湖广一带行商到浙江的,每次都是语焉不详……” 沈老爷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口道:“趁着先锋军还没有到,有一件事,你帮我去办了。” “常烈临死前说了,上一次我中军帐有人给齐人放响箭烟花传信,是他放的。” 说到这里,沈老爷脸色有些难看:“常烈就是去追查的人之一,他杀了我一个护卫,将身上剩下的响箭塞到了那人怀里。” “也就是说,当初常烈栽赃,我们冤枉了他。” “等会我给你写一份手令,盖上我的章,你派人去一趟他的家乡,找到当地衙门,替他平反昭雪,妥善安排他的家里人。” 说到这里,沈毅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私人再出五百两银子,补偿给他们家。” “属下遵命!” “等齐人的兵力被陷在河南。” “便是我出这口恶气的时候了。” 二月初,燕都城里。 南陈北伐军的统帅之一,靖安侯沈毅,在宿州被刺客刺伤,而且伤势颇重,已经在宿州养伤十天了,而且十天时间,从来没有出过宅邸。 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呢? 有人的亲戚在宿州做生意,据说当天宿州就被封锁了城门,一连几天,禁止任何人进出。 种种传闻,有鼻子有眼的,在燕都城里酝酿发酵。 至于沈毅提前有防备这件事,是燕都人自己在吹牛的时候,脑补出来的。 因为大家吹牛的时候,都会自己猜测。 在燕都稍稍有些人脉,耳目通灵一些的人都知道,从昭武元年到昭武二年年底,这两年时间,清净司到底是谁在管着! 也就是说,周元朗身为清净司的司正,拿到清净司的绝密情报非常容易。 因为太过合理,这个“结论”很快被这些皇城根底下的百姓们“推测”了出来。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聪明才智。 于是乎,这个并不是谣言的谣言,在只几天时间,就在燕都疯传开来。 清净司现任司正,许克。 原卫王府的幕僚。 许克低头还礼。 周元朗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自嘲一笑。 许克看着周元朗,轻声道。 “无非是用了埋在沈毅身边的那颗子。” 许克若有所思:“先生的意思是,刺沈失败,是因为邵平不忠?” 周元朗轻声说道:“不过,在我看来确有一些嫌疑。” 许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皇上还在等我回话。” “无论实情如何,若是皇上需要我的性命,来安定人心。” 借钱 修德殿里,几个穿着北齐蟒袍,还有一品二品官服的老者,跪在了昭武帝面前,低头叩首,给昭武帝磕头。 这些人里,大半是赵家宗室,也就是皇室的亲王郡王们。 每一个人,都是昭武帝的长辈。 “赐座。”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一身紫袍的宗室,对着昭武帝低头道:“皇上,近来京城多有一些传闻,传闻说,我大齐的刺客刺杀了那南朝统帅沈毅,结果刺杀失败,只是刺伤了他……” 昭武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属实。 开口的这人姓赵名图鲁,乃是北齐之中世袭罔替的诚亲王,也就是所谓的铁帽子王,论辈分的话,是昭武帝的爷爷辈,不过已经离得比较远了,隔了四五代人。 见皇帝承认了这件事,诚王爷又低头道:“皇上,我等又听说,动手的是那沈毅身边的亲随,按理说万无一失,之所以失败,是有人提前给沈七报了信!” “他们传播这些消息,必有险恶用心,诸位不要为南朝人利用,做了他们手中之刀。” 另外一位郡王也站了起来,开口道:“皇上,臣等这些人,大多是闲散在家,平日里只享些清福,也没有想着要干涉朝廷政事,无论朝廷里是谁在当家做主,咱们这些人打心眼里都是支持皇上的。” “但是如今,南朝人屡屡犯界,甚至占了山东全境,从前无敌于天下的大齐铁骑,却无能为力,任由南朝人猖獗。” “这个国,是咱们朱里真人的,不是他们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