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十轮炮击结束,玄甲卫几乎已经贴到了莱州城墙! 二十五营甲字百户营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披上了皮甲,站在队列之中。 这小旗扫了一眼自己的下属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年轻人,他犹豫了一下,从自己的甲衣里头,掏出一块铁板,扔给了这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下意识接过,然后愕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小旗官。 这个被叫做杨头儿的小旗官嘿嘿一笑,开口道:“火器营做开花弹的废品,没法塞火药了,咱们千户跟火器营的人熟,就让他们帮忙捶成了铁板,穿上线,塞一块在甲衣里。” “防不住敌人砍你,但是防流矢很好用,咱们百户营,有好几个人,被这玩意儿救了性命。” “这东西,只有咱们二十五营才有,其他千户营的千户,弄不到这好种玩意儿!” 年轻人咬了咬牙,问道:“杨头儿,那你呢?” 这小旗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道:“老子是小旗,这玩意儿多的是!” “好了!” 这年轻人闻言,默默绑好这块贴片,然后抬头看了看那个经常对自己说脏话,态度也不怎么好的小旗官,神色有些复杂。 名叫独孤衍。 现任二十五营甲字百户营步卒,在队里,被人叫做蛮子。 这一日,淮安军强攻莱州城,激战整日之后,在傍晚时分,由先锋军玄甲卫,先登莱州城。 随后,大批淮安军,涌进莱州城,与莱州齐军,展开巷战。 至此,山东莱州府几乎所有城池,基本上都落入了淮安军手中。 第四天傍晚时分,沈毅在薛威的陪同下,进入到了莱州城中。 沈毅登上莱州城墙,俯视整个莱州城,然后回头看了看有些憔悴的薛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几天的战况,我全部看在眼里了。” “不容易……” “希望没有耽误沈公的布置。” 沈老爷抬头看了看夕阳,开口问道:“伤损如何?” 薛威默默低头道:“不过,很快就能补充回来,俘虏了不少人,莱州也有不少人想要从军……” “在莱州休整半个月。” 真真假假 聊城,是东昌府的府城,也可以称之为东昌城。 开春以来,可能是齐人将大部分兵力放在青州的原因,右路军在东昌府这边的战事,进行的格外顺利,不到两个月时间,已经打到了府城城下。 而在这天下午,凌大将军日常巡营的时候,在城外一处溪流边上,见到了一个正在钓鱼的老翁。 凌肃的下属们有时候也会投其所好,送他材料比较好的鱼竿,凌肃一般都会照收。 转眼到了傍晚,老人家跟凌大将军聊的也很开心,便邀请凌大将军,到自己家中喝鱼汤,凌肃想了想之后,便欣然答应。 一旁的老人家,耳力却是很好,闻言在旁边笑着说道:“老朽认得你们是谁。” 这亲卫闻言,大皱眉头,纠正道:“是大陈。” 老人家笑呵呵的说道:“老朽听说你们是仁义之师,过境之处,一不扰民,二不抢掠,既然如此,又哪里来的什么兵荒马乱?” 凌肃闻言笑了笑,开口道:“老丈说的是。” 说完,他对老人家笑着说道:“老丈带路就是,这鱼儿看起来很是鲜美,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老人家带着凌肃,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农户院子门口,他先一步走了进去,凌肃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便吩咐亲卫在门口等着,也推开门走了进去。 方才那个钓鱼的老丈,已经毕恭毕敬的站在这个年轻人身后。 这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凌肃,赞叹道:“将军好胆识。” 这个时候,能被称为周先生的,自然不会有别人,正是北齐隐相周元朗。 “先生这是在聊城城外,数里之外就是我淮安军驻地,要说胆识,应该是先生有胆识才对。” 他认真看了看凌肃,感慨道:“凌将军好生年轻,今年该只有三十多岁罢?” 他跟着沈毅抗倭的时候,就已经三十岁出头,一转眼五年时间过去,这位淮安军的肇基之人,已经年近四十了。 周元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据我所知,淮安军的主将薛威,今年才二十多岁罢?” 周元朗微笑不语。 周元朗微微摇头,笑着说道:“凌将军,有些事情不是谈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甚至,凌将军只是略作暗示,东昌府齐军,见将军便退避三舍,让将军一路大捷,打到这聊城城下。” 凌肃哑然一笑:“我没有暗示先生任何事情。” 周元朗笑了笑,开口道:“将军觉得,你今日来见我,沈七会不会知道?” 或者说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