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山东齐军突然袭击,河南的齐军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皇帝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沈卿,你看看前线还需要什么,这几天就在各个衙门里多跑跑,尽快送到前线上去。” 皇帝闷哼了一声:“齐人年都不过了,他们还休沐个屁!” 皇帝哑然一笑:“你又不是真御史,朕注意什么?” “山东……务必不能有失。” 洪德天子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点头,回答了沈毅。 十年权柄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沈毅……或者说淮安军,终于可以合法受降了! 当然了,皇帝这么说,还是存在两个问题的。 洪德皇帝这种私下里的一个“可”字,不太可能经过朝廷,甚至可以断定,在两三年内,都不太可能流于书面。 现在,沈毅那里的十万人以及裴俊那边的十万人,基本上就已经是大陈国力的极限了,甚至不能说极限,已经可以说“过载”了。 而受降,意味着增兵,朝廷不太可能再给沈毅增派粮饷。 第二个问题,更显而易见了。 而这一点,就要看皇帝陛下最后的态度如何,会不会为沈老爷背书。 君臣两个人讨论了一番前线战事之后,沈毅便站了起来,起身告辞:“陛下,臣要回去,给兖州行文,便不打扰陛下了。” “过两天,等朕忙完了宫里的事情,咱们君臣再慢慢细聊。” 他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否则,北伐就只能暂时停一停了。” 皇帝陛下苦笑道:“国库消耗太大,最多再打今年一年,估计便没有余钱了。” “这几年,市舶司的收入,都归户部支用。” “但是户部派人接手这两年,市舶司的收入暴跌,去年一整年时间,只剩下了六百万两左右!” 沈毅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本来沈毅的预算里,五个市舶司一年应该能给朝廷稳定提供一千万两银子的税收。 本来,只要稳定运营下去,按道理来说,这个收入一定是稳中有升的,但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就出现了暴跌的情况。 账目一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朝廷,绝不能看着它烂下去。” “那就是人有问题。” “逼得他们不愿意从市舶司港口入海,或者干脆不出海。” 沈毅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陛下,让晋世子再南下一遭罢。” 皇帝闻言,哑然一笑:“你不是与王兄私交甚笃么,怎么给他推荐这种糟心的差事?” 皇帝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颇有些感动:“老实说,寻常大臣,尤其是跟朕亲近的大臣,都会对王兄一家敬而远之,只有沈卿你不避嫌。” 沈毅先是低头,然后忽然说道:“陛下,如果朝廷的钱粮不够了,是不是说,不管今年山东打的怎么样,有没有打下来,北伐都会暂停?” “朕不可能苛捐百姓以奉军队,大陈经不起穷兵黩武了。”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过……” 听到这话,沈毅心里才有些激动。 而这种权柄,是绝对不能轻授于人的,尤其是领兵的重臣! 如果循规蹈矩的来,这一次北伐暂停,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重振大陈荣光! 皇帝一直把他送到甘露殿门口,伸手拉着沈毅的衣袖,面色严肃:“沈卿,朕永远记得,你我少年时的依依北望。” 如今,这些饼,正在一一实现之中。 甘露殿前,沈毅深深低头:“陛下信臣,臣当以燕都报之!”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沈毅便开始在建康,遥控兖州战场。 比如说,前线稀缺的大量物资。 至少,在未来一整年时间里,不被朝廷影响。 赵昌平那里,自然不用去。 而另外三位宰相,沈毅都一一登门拜访,给他们拜了年。 面对宰相的示好,沈毅自然也不会冷脸贴人,他跟岳相之间的关系,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忘年交”。 秦淮河畔,沈老爷怀抱沈桑桑,抬头看向繁华热闹的秦淮河,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默默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