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想了想，然后微微摇头。 “因为你家那个兄长。” “全然不像是个读书人。” 兖州府。 这会儿，正在还在袭扰兖州的沈毅，并不知道建康朝廷里的状况。 老实说，如果沈毅知道建康那些大头书生在背后这样攻讦自己，他说不定会骑马返回建康，跟那些文官当面碰一碰。 不过现在，他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兖州城上。 右路军是张猛指挥带队，左路军，则是换上了钟明。 是夜，中军的炮营依旧率先达到预订的位置，开始炮轰兖州城。 在一箭之地之外设炮，虽然不至于达到每一颗炮弹，都准确在城楼上人堆里炸开，但是已经可以保证五成左右的爆炸率。 毕竟炮阵设在一箭之地以外，兖州的弓弩基本上威胁不到，只有大型的床弩，以及兖州城墙上的火炮，可以威胁到炮阵。 淮安军的火炮，不用瞄准，直接往城楼上打，还是相对好打的，但是准头本就不行的床弩以及实心弹火炮，想要准确打到火炮，就比较困难了。 可以这么说，就目前而言，齐人是没有办法反制这种火炮的。 如今，沈毅所部已经抵达兖州一段时间了，兖州的齐军就算再蠢，也能够知道淮安军的大致兵力，如果是沈毅在主持兖州防务，这个时候他大概会趁着某天晚上，直接大开城门，放弃守城，用骑兵直接攻取淮安军的炮兵营地。 这么短距离冲阵，炮阵没有办法快速后撤，说不定还可以抢几门炮回去。 随着一枚枚炮弹，打向兖州城楼上，炮弹炸开，弥漫着火药味和一股莫名的辛辣味。 钟明这会儿，已经穿上了沈毅送给他的甲胄，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怒喝一声：“玄甲卫，与我冲阵！” 钟明依旧一马当先，因为今天晚上是第一次使用带辣椒末的开花弹，效果相当不错，竟然被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登上了兖州城楼。 这个时候，更多的玄甲卫，已经登上了兖州城楼！ 沈毅依旧是在远远的观战，见到钟明登上城楼，沈老爷背着手，啧啧有声：“真猛啊。” 苏定微微欠身，回答道：“第三次了。” 苏定点头。 沈老爷眯着眼睛，看向了远方，淡淡的说道。 “两侧的齐军，该不会还不来救罢？” 看着近在咫尺的兖州城，沈老爷目光灼灼。 苏定会意，微微欠身道：“那便不必顾忌那两边的兵力了……” 沈老爷缓缓说道：“我这几天，要去关注整个兖州府的齐人动向。” 凌肃前天，就已经被沈毅排到济宁州去了。 如果这一轮之后，兖州左右两侧的敌人还不动弹，那么沈毅就会命令凌肃以及薛威，收拢济宁州以及费县的兵力，集合在兖州城下，强攻兖州。 沈老爷再一次看向战场，看着火把下那些漆黑如墨的玄甲卫，沉声道：“我那炮营，也暂时归你指挥。” 苏定再一次低头道：“末将明白！” 中军大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待了沈毅许久，见到沈毅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低头行礼：“司正。” 骆勇，去年年底被沈毅派回建康报信之后，就被皇帝留在建康，然后给他放了个假，让他回老家过年去了。 如今，沈毅回到北方已经好几个月时间，但是这几个月时间里，骆勇在尽力恢复北方邸报司，尝试将邸报司残余的信息整合起来。 骆勇微微低头，神态恭谨：“是许久未见了。” 骆勇应了一声，坐在了沈毅对面，喝了口茶水之后，开口道：“司正，在建康的时候，属下去见了林司务，一些林司务手里的单线谍子，属下这几个月在齐人境内奔走，能接过来的，已经统统接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就连沈毅也跟着皱了皱眉头，他低头喝了口水，缓缓说道：“一个徐州的事情，牵连竟然这么大。” 沈毅面色平静：“说明邸报司内部，出了问题。” “邸报司大部分人受到牵连，多是因此。” “林司务没有问题。” 他看着骆勇，开口道：“邸报司在北齐的情报网毁于一旦，那么短时间内也不必再花精力去布置了，先用内卫的情报。” “不管是东平州的齐人，还是沂州的齐人，一旦有所动向，我要十二个时辰之内知道。” “因此，费县的军队，应该是被齐人发现了，沂州的齐军，大概率不会有所动作，即便有……” 沈毅点头。 …… 这三天时间里，对于兖州的进攻，一直没有停过。 沈毅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放弃了围点打援的战术，他通过邸报司，向薛威以及凌肃下令，命令所有的淮安军，统统向兖州靠拢。 从最开始，只有十个千户营投入战场，到现在，每天基本上会有二十个千户营投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