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毅就在城楼上。 他对沈毅说道:“沈公,末将出城给您取信。” 凌肃连忙低头,转身让城门开了一条缝隙,然后派了个人出去,取回了这封信。 沈毅拆开书信,开头就看到几个字。 “徐州失陷,我天子震怒,不日将发大兵,誓要夺回徐州。” “届时,只需半年时间,我大军不动,贵军不战而亡。” “沈君至于今日,已然名利双收,南归之后,定然平步青云。” “犹未晚也。” 底下的落款是五个字。 沈老爷看完这封信之后,随手丢给了一旁的凌肃,凌将军看了一遍之后,一边叠书信,一边感慨道:“看名字,应该是周世忠的子侄,这人真是胆大,这个时候给沈公写这种信,被齐人朝廷发现,便与通敌叛国无异了。” “送信的应该是他家将,不至于拆开这封信,而这封信一旦落到我手里。即便再送到燕都去,那也成假的了。” 沈老爷轻声道:“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如果打下去,徐州城下要死人,而且是死很多人。” 说到这里,沈毅对着凌肃微笑道:“这个周元朗,有点意思。” 沈毅扭头看向凌肃。 “只有十几里。” 凌肃退后半步,恭敬低头。 杀人放火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元朗才敢把军队靠的这么近。 齐人的援兵一路奔来徐州,一定人困马乏,再加上他们人数并不占优,离徐州城又近,这个时候自然不出去打他们一下,就太没有道理了。 信使带着沈毅的书信,一路骑马,没过多久就来到了齐人营地,表明了身份之后,立刻就被带到了一座大帐里,他一只手拿着书信,递了过去,开口道:“我家沈公的书信,你们谁是周元朗?” 毕竟这些人,可不是征南军的人,不认他这个征南军少将军。 信使离开之后就,周元朗才准备拆开书信,一旁的几个将领笑着说道:“少将军,那南朝匪首,给你写什么信了,能不能给咱们也瞧一瞧?” 他一边说话,一边拆开书信,展开书信之后,入眼的便是几个大字。 “徐州府乃至于淮河以北,至蓟门关,俱是我大陈旧地,汉家故乡!” “尔等周氏,原为汉家,后屈身胡匪,为郎氏奴婢,至微至贱,后又为胡廷鹰犬,杀伤同族无数。” “今我大陈王师,驻扎徐州城,若尔等尚有一两分胆气,明日一早,便来攻徐州城。” 信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江都沈毅。 因为沈毅给他送来的,并不是什么回信,甚至可以说,就是一篇单纯用来骂人的文章。 周家是汉人,早年委身朱里真大姓郎家,给郎家做奴才,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更不要说周家从上一代周晋安开始,就从郎家脱身了出来,自成一家,更是被燕都许多人羡慕的。 此时,被沈毅旧事重提,骂了他一遍,他自然有些恼怒。 “不能。” 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没有了这封信,他就无从分辩了,即便是因为没有证据,没有被定罪,也一定会被朝廷猜疑。 “看罢,看罢。” 帐篷里的这些将军们哄笑了一阵,然后寻了个认识字多的,一起读沈毅的信,看完了之后,帐篷里又传来了一阵哄笑之声。 “想用言语,激我立刻攻徐州……” …… 临近子夜时分,少将军周元朗将将入睡没有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他有些恼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准备发火,忽然有人匆匆闯进他的营帐,跪在了地上,有些慌张:“少将军,斥候营来报!” 周元朗一个激灵,立刻没了睡意,问道:“来了多少人!” 这人是周家的家将,跪在地上,慌张道:“现在,只在六七里开外了!” 一道惊雷,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炸响!明白! 而是要让他以为,徐州城里的淮安军,一定会据城而守,而不会出城求战! 周元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孤军深入,四面都是我大军,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出城!” 此时,这支差不多两万人的援兵,已经略微有一些慌乱。 这会儿,大家都是在极度困乏的状态被突然喊醒,还有些懵。 周元朗怒声喝道。 “少将军,敌人距离咱们这里,只有五里左右了,以他们的速度,五里的距离,恐怕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到,这么短的时间,集结军队列阵,太仓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