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微微叹了口气。 陈相扭头看向余芳，岳谦二人，问道：“余相，岳相可还有话说？” 陈靖又看向崔煜。 这话，是他对谢旻说的。 “如能留在建康。” 崔煜声音更怒：“与你说话了没有？没个规矩！” 陈靖低头喝了口茶水，看着沈毅，正要说话，一个小吏走进来，微微低头道：“几位相公，高公公来了。” 几位宰相纷纷起身相迎。 “如果没有完，咱家就在这里稍稍等一等。” “已经完了，高公公请便。” 高明回头，笑着看向沈毅：“沈侍郎，陛下召你进宫问话。” “臣……” 朝堂之道 甘露殿里，皇帝陛下对着沈毅抚掌笑道。 面对皇帝这句问话，沈毅微微低头，开口道：“五位宰相倒也不是都在为难臣，因此总算没有太过难堪。” 皇帝陛下微笑道：“不过即便如此，跟他们说话也很是烦人，有时候因为一件事情，要与他们争吵许久才能吵得赢。” 皇帝陛下感慨了一句，自己也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笑容：“有时候，朕也吵不赢他们，好在朕的地位比他们高一些，也比他们年轻，吵不过了便拖着，硬熬他们一两个时辰，便有人坚持不住了。” 听到这里，沈毅也不禁有些诧异，他抬头看了看皇帝，随即也笑了笑：“难为陛下了。” 皇帝摆了摆手，开口道：“朕跟那些老头去争，争得再怎么激烈，也不过是在这甘露殿或者是德庆宫，多喝一杯茶少喝一杯茶的事情而已。” 沈毅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沈毅点头道：“臣省得的。” 他顿了顿，看向沈毅，低声道：“但是此时，朝廷里需要有这么一位宰相，沈卿且忍一忍。” 早在沈毅还没有入仕的时候，刚刚进入议事堂拜相的崔煜，就因为沈毅泼了北齐公主，他屁股不正，被皇帝罢了相，后面好几年之后，才得以复相。 这是极大的政治仇怨。 除了这件私怨之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朝堂流派问题。 而崔煜，就是杨敬宗之后，绝对保守派的“话事人”。 现在，中书五相里，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宰相，是龟派出身，当年龟派的残党们，会自然而然的依附这位崔相爷。 他们反对北伐，同时隐隐期待着北伐失败，朝廷从锐意进取开始收缩触角，重新恢复成为洪德朝初年的状态。 之所以皇帝会说，朝廷需要崔煜这么一个宰相，是因为堵不如疏，当初杨敬宗手底下那些人，很多身居要职，与其让他们在暗地里憋着坏，不如让他们有个依托，处在明处。 一来是能够更好的平衡朝局，二来是，将来有一天北伐成功，或者是处于战略成功阶段的时候，就可以照名单来处理他们，完成派系之间的政治清算。 所谓的政治清算，更多的是堵死晋升之路，然后慢慢将这个人边缘化。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怕就怕沈卿你，心里有什么不愉快。” 沈毅慌忙说道：“陛下冤枉臣的，臣向来忠直为国，如何敢与宰相作对？”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皇帝这才想起了正事，开口说道：“朕去年应下你的事情，还有关于淮安军新军的铠甲，武器等等，你就不要一个衙门一个衙门去跑了，朕会交代高明，让他去把这些衙门跑一遍。” 那是自然，高太监亲自去跑衙门，就跟皇帝陛下亲自去催没有什么分别，自然没有衙门敢怠慢！应的文书就行。 “不必谢我。” 沈毅回答道：“一部分从淮安本地征募，另一部分从东南征募，淮安军起于浙江，在浙江征兵的速度会快上很多，臣准备依旧派人去浙江征募新兵，不过……” 皇帝闻言，微笑道：“怎么？淮安军中，也有乡党了？” 皇帝陛下“啧”了一声，微微摇头道：“真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派系。” 皇帝陛下顿了顿，补充道。 沈毅点头，应了声是。 皇帝闻言，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推门 因为沈毅想安排他们两个人见面的话，必须得见一面惠妃娘娘，而他是外臣，几乎不可能有跟惠妃私下见面的机会。 所以这件事情得通过皇帝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