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命……” 大年初五。 上午,沈恒在沈府门口迎客,等到沈恒出发去接新娘,沈毅便替了弟弟的位置,站在家门口迎接客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婚礼的主婚人,乃是当朝的户部尚书赵昌平。 不是说他这个人性格孤僻,而是说他为官有一些孤僻,在衙门的时候,对待下属严格甚至有些严苛的地步,平日里不苟言笑。 当然了,赵尚书也是做了侍郎之后,才慢慢养成了这个性格,当上侍郎之前,这位赵尚书也是要跟同僚往来亲近的。 而现在,这位有些“孤僻”的大九卿,竟然能到沈家来做一个主婚人,让沈家的客人们为之咋舌。 这里的同僚,自然是指他在兵部和邸报司的同僚们,兵部的老爷们来的最多,兵部三个堂官,四个郎中以及下面的司官,只要是在建康的。几乎全部到齐,很是给沈老爷面子。 毕竟姜老头一早就来了,下面的下属们自然不好不来。 等到新郎官喝的七倒八歪的时候,沈毅笑着让人扶沈恒进了新房,然后他举起酒杯,替沈恒把没有敬完酒的桌子敬了一遍,等到沈老爷回到自己的桌子上,脸色也已经有些微红。 沈毅笑着敬了赵尚书一杯,仰头饮尽之后,吐出一口酒气:“自小相依为命,子常是我看着长起来的。” “不奇怪。” 赵尚书放下酒杯,笑呵呵的看着沈毅:“现在还是子常成婚,十几年后子恒家里的桑桑成婚,子恒心里怕更加不舒服了。” 一旁的姜老头指着沈毅,对赵尚书哈哈一笑,开口道:“昌平一番话,把我们的沈侍郎,说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姜老头“啧”了一声。 赵尚书哑然失笑:“姜兄不过比我年长十余岁,怎么老气横秋的?” 姜尚书看了看沈毅,又看了看同桌的两位兵部侍郎,笑着说道:“不老,他们这些年轻人,还不把我吃了?” “刘公当了一辈子官,能够安安稳稳以从一品告老还乡,是咱们这些官员毕生所愿,如何能是被我挤回家去的?” 姜简姜尚书笑呵呵的看向赵昌平,微笑道:“昌平所求,怕不止刘尚书罢?” 两位大九卿聊天,同桌的几个侍郎,都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跟着附和两句,只有沈毅坐在二人身边,能时不时与这两位大佬一起,谈笑风生。 这样的年轻人,太耀眼了。 忙活了一天之后,一直到很晚,沈毅送走了大部分客人,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卧房里休息。 不过实在是疲累到不行了,也没有精神再去洗澡,就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子常还有幼娘来了,要给你敬茶呢。” 沈老爷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不是给父母舅姑敬茶么,给咱们敬什么茶?” 沈毅这才揉了揉眼睛,起床穿衣,洗了个脸之后,又让陆若溪给扎了头发,出去见了见新人。 然后又拜陆若溪,口称大嫂。 “以后有了儿女,更要如此。” 沈毅闻言一怔。 但是他交代沈恒的话,自己从前曾经说过,他竟然恍然不觉。 “不知不觉,就啰嗦了起来。” 沈恒微微低头,拱手道:“大兄这是哪里的话……” 沈毅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道:“本来准备今天下午再进宫去的,现在既然醒了,也就不拖沓了。” 他微笑道:“我前两年就在想,有人唤我大伯了。” 沈老爷跟兄弟说了两句话,便简单吃了两口饭,然后换上官服,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这会儿,朝廷还在放假,皇城里的衙门都处于停摆状态,比起从前冷清了不少,沈毅一路到了皇宫门口,让人通报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两个 甘露殿里,皇帝陛下正在抱着大皇子李望玩闹,偶尔也会把他放下来,教他写字,这会儿这位皇长子已经两岁快三岁了,说话已经基本上都会说,而且目光里透着机灵,看起来很是聪明。 沈毅依言走了过去,站在了皇帝身后,皇帝拿了一张大字递给沈毅,笑着说道:“看看,朕的皇儿写字如何?” 皇帝哈哈一笑,回头看着沈毅,开口道:“说话还是你会说话。” 皇长子李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沈毅,回头看向父亲,问道:“父皇,这也是皇叔么?” 洪德天子摇头,纠正道:“这是叔叔。” 从礼法上来说,皇子跟大臣之间,是没有辈分可言的,哪怕年龄差太多,也不能叙辈分。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维持皇室的神圣性。 洪德天子正色道。 伐齐 从这个角度而言,皇帝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他叫沈毅一声叔,可以说是合情合理。 且不说他母亲的身份来历有些敏感,即便是撇开惠妃娘娘旧日的身份不提,皇长子李望,也只是个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