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虽然目前还没有公诸于众，不过藏不了太久。 不少燕都的大人物，还在剩下谈论这件事，大家一致的看法就是，这位皇子的做法不怎么明智。 在淮河，是怎么也不可能赶的回去的。 不过这件事情，对沈毅影响不太大，毕竟不管是北齐谁来，他都是要苦战一段时间的。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道：“下午睡醒之后，我便赶去洪泽湖那里看看战况，淮安府这边，还有那些伤兵，都要拜托师兄费心了。” 沈毅点头，继续说道：“这几天，户部可能会押送一批钱粮过来，就暂存在淮安的府库之中，师兄你看着一些，如果有人手不干净，往军粮军需里伸手。” 听到沈毅这话，张府尊愣了愣，然后对沈毅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子恒这句话，说的霸道。” 总督，总揽辖地一切军政大权，手持王命旗牌，先斩后奏。 沈老爷微微摇头，开口道：“师兄莫要取笑。” 说着，沈毅对张简拱了拱手，微笑道：“不打扰师兄，我先回去了。” 沈毅离开了府衙之后，回到自己的钦差行辕里，补了个觉。 淮安防线二百多里，按照沈毅的布局，一共有六个大营，洪泽湖附近的大营，是淮安防线最西边的大营，也是最近几天，打的最激烈的地区。 凌肃把沈毅迎进了帅帐里，请沈毅落座，然后微微低着头，开口道：“沈公，末将无能……” 说到这里，沈毅看了凌肃一眼，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无能两个字来形容。” 凌肃现在，心里的确有点难受。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大家都守在淮河边上，各凭本事打仗就是，但是前段时间，薛威在东线打的那么辛苦，几乎数次用命去拼，最艰难的时候，战损也没有他在洪泽湖这里打的这么难看！ 这种战损，如果是野战碰到，是要吃大亏的。 “从前在东南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一些练兵的事情，凌将军你这个人，本事是有的，韬略也不输别人，就是有些太宽仁，训练的时候不舍得下狠心，不舍得说重话。” 他是在卫所里长大的，自小跟军户打交道，因为卫所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有些糜烂了，因此，哪怕凌肃这个人相比较于卫所里的其他人，已经足够上进，但是对待起麾下将士，依旧管的比较松。 得过且过。 “战报我看了，攻淮河水师的齐军，突然分出来一部分，进攻我军。” 沈老爷这才伸手把凌肃扶了起来，开口道：“因此，这件事情我不怪你，咱们可以揭过去不提。” 沈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开口道：“这件事可以揭过去，但是以后的事情，不得不说。” “后面的仗，一定要打好。” “今后，你西线这里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 沈老爷缓缓说道：“从现在，一直到年底，北岸的齐人，人数可能会翻倍，甚至更多。” 凌肃抱拳，深深低头，大声道：“沈公，末将要是再吃这种亏，随您处置！” 沈老爷眯了眯眼睛，开口道：“今后半个月，我就住在这里，要是打起来，我便亲临战阵，看看凌将军是怎么打的。” “齐人最少要死两个才成。” 凌肃跪在地上，低头叩首：“末将愿立军令状！” 沈毅再次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凌将军剿倭，是有大功的，我怎么会处置你？” 沈毅脸上的笑意收敛，淡淡的说道：“那你就回福州去，继续当你的指挥使。” 如果在这种时候，回到福州去，哪怕是不夺他的职位，让他当指挥使，那么他的前程也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沿海都司里，那些他一手带起来的，现在还在他麾下做事情的 凌肃又惊又惧的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毅，咽了口口水。 他一定说到做到。 这一次，沈毅没有去扶他。 “属下……遵命！” 凌肃这个人…… 当初临海卫一共有五个千户营，另外四个都已经烂到不成样子的，甚至临海卫的指挥使，都已经去临安府睡女人享福去了，根本不在临海。 虽然这个满编的千户营，战斗力的确很一般，但是在那种环境下，能够保持满编，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至于战斗力…… 所以，当沈毅进入东南，给了凌肃一些条件之后，他就能很快的以旧临海卫一百多个人为框架，帮着沈毅把抗倭军的雏形给拉起来，并且很快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但是也是因为临海卫的经历，导致凌肃这个人，练兵一直不够严苛，可能在他看来，相比较于临海卫时期，自己已经严苛了十倍百倍，但是比较于薛威他们，还是相对比较“软”的。 就相军事能力而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相较于同僚薛威，是有很明显优势的，这也是他能够一直在军中坐稳主将的原因。 两个人之间的能力差距，已经慢慢不存在了。 苏定。 有了苏定，沈毅才能跟凌肃说这种“重话”。 不过凌肃这几年，也立下了不少功劳，算是一个可造之材，沈毅还是可以给他足够的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