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里，给皇帝画了一块大饼之后，皇帝陛下很高兴的吃下了这快块大饼，并且拉着沈毅，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话。 “一切，以稳字为第一要务。” “哪怕跟敌方互有伤亡，只要你站到了淮河以北的土地上！” 皇帝陛下从洪德六年亲政以来，这几年做的大事情，基本上都是在为北伐做准备，但是做准备是做准备，事到临头的时候，到底打不打，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 假如到时候，满朝文武都不同意打这场仗，那么即便是皇帝陛下坚持，仗也未必能够打的下去。 哪怕是形式上的胜利！ 沈毅连忙点头，开口道：“陛下放心，只要有机会。” “试可以试，但是不要莽撞。” 这句话，就算是划定了沈毅这个“临机决断”的权力范围了。 皇帝的话，说的很明确了。 因此，这件事情，只是皇帝私下里许可，而不是以朝廷的名义，给沈毅发许可证。 沈老爷在北进的过程中如果占了点便宜，取得了胜利，那么皇帝陛下自然是鼻孔朝天，替沈毅大吹特吹一番，但是如果沈毅吃了亏，甚至在北进的过程中损兵折将，那么…… 皇帝对沈毅说出这种话，并不是不负责任，相反，是非常负责任的。 而皇帝跟沈毅提前说清楚，就意味着他把主动权交到了沈毅手里，由沈毅自己来决定做，或者是不做。 皇帝微笑点头，开口道：“明天，兵部跟都督府，应该就能商议出来具体的河段，到时候沿海都司派一些人，先去跟淮河水师交接清楚。”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陛下，臣还想要从兵杖局，借一些匠人，一起带到前线去，尤其是先前，跟臣一起去过温州府的那些火药匠人们，臣想都带到淮河边上。” 他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兄弟，现在用的还是从倭寇那里缴获的倭刀。” 高太监微笑点头，开口说道：“陛下您放心，奴婢会配合沈郎中的。” “不过沈卿你放心，只要这一次你在淮河边上打的好，不需要你北进，只要你能带着沿海都司的将士，守住两年淮河不出问题，等你回来，朕无论如何也给你升官。” 不过没有办法，沈毅还不得不给皇帝面子，只能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躬身致谢。 而这顿饭，也不是随便吃吃的。 皇帝陛下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宫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留沈毅在甘露殿，一起吃了饭午饭的消息，最多半天，就会传遍整个建康上层。 有了这一层霸福，建康城里的人想要对沈毅起歪心思的时候，就不得不考虑考虑皇帝陛下的反应了。 因为宫里的饭……嗯……不能说难吃，只能说不好吃，有些是为了皇帝陛下的健康考虑，有些则是出于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但是就是不去街边的小吃摊爽口。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凌肃跟薛威两个人，拿着沈毅开的条子，在建康一个个衙门里，提取物资。 他们去兵部库布司提铠甲军械的时候，为了防止兵部的人难为他们，沈老爷也亲自到场，看着他们把最后十几件甲装车。 “要是其他人，来咱们兵部这么拿东西，不要说他们拿了堂尊的条子，就是拿宫里的条子，该拖他们三个月，还是得拖他们三个月！” 田侍郎低声道：“其他人过来提东西，哪怕朝廷开的条子上写一万件甲，最后能拿走八千件就是不易了。” “好。” 跟田侍郎说了几句没用的闲话之后，沈老爷看着薛威等人走远，这才笑呵呵的来到了姜尚书公房里，对着姜尚书拱手道：“多谢堂尊，多谢堂尊。” “也就是给你沈子恒面子。” 沈毅心里撇了撇嘴。 不过明面上，沈老爷还是满脸笑容，对着姜简微微低头，拱手行礼。 “多谢堂尊了！” 凌肃，薛威等人离开了之后，沈毅在建康也就待不久了。 那就是淮安府的淮河河段。 一端靠海的情况下，就不至于被淮河水师夹在中间，这样沈老爷防备淮河水师的成本，会下降不少。 一旦被北齐突破淮安府这一段，那么他们越过淮安府之后，只需要南下很短的距离，就可以到达沈毅的老家江都了。 凌肃与薛威两个人走了之后，沈毅又在建康滞留了五六天，这五六天的时间里，沈毅被各个衙门拉去问话。 这几个衙门，大多都是叮嘱沈毅，这一段淮河如何如何重要，务必要严防死守云云…… 在凌肃薛威离开之后的第七天，沈老爷也终于收拾好了行礼，离开了建康。 离开建康，自然要跟不少人告别，一直到正午时分，沈毅一行人才真正离开了建康，奔走在了官道上。 毕竟他们一行人，带着足足几十辆马车，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见过沈公！” 两个指挥使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道：“回沈公，这些甲胄还有火药，军械都很重，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咱们已经在沿途驿站换马了，即便如此，估计也要二十天左右，才能赶到松江府。” 沈老爷有些不高兴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有一些发懵。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