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简幽幽的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子恒的话，老夫仔细考虑两天之后，再给你答复，不过现在老夫就可以应允你。”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深深低头拱手道谢：“下官多谢堂尊。” 姜简笑呵呵的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开口道：“不必客气，你我乃是同一个衙门的同僚，将来……” 在兵部待了一个时辰之后，沈毅才离开了兵部衙门，这会儿已经接近午时，沈毅犹豫了一番之后，又去了一趟户部。 见沈毅一脸严肃，张简也没了说笑了心思，咳嗽了一声之后，问道：“来见老师的？” 张简点了点头，一路带着沈毅，来到了赵尚书的公房门口，敲了敲门之后，他微微低头道：“老师，子恒来了。” 见到赵昌平之后，沈毅微微低头，拱手行礼：“师伯。” 他看着沈毅，开口道：“保证你们，饿不着，冻不着。” 赵昌平叹了口气，看着沈毅，开口道：“看来，子恒是想要拼一把了。” “先是要守住淮河。” 赵昌平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怅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 从高太监那里，拿到了去内廷提火药的条子。 这个数目，即便是对于火药司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了，好在沈老爷跟皇帝的关系很“铁”，更重要是高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拿到这张提火药条子的过程，不算是特别艰难。 到了下午，他才终于得了闲，回到家里补了个觉，呼呼大睡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沈毅坐着马车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蒋胜站在沈宅门口等着自己，他若有所思的跳下马车，开口问道：“家里来人了？” 他顿了顿之后，又说到：“九少爷在陪他们说话。” 他给这两个传信，也过去好几天时间了，哪怕松江府距离建康足有六百里路，算算日子，这会儿两个人也该到了。 客厅之中，沈九郎沈恒，坐在主位上，正笑着陪凌肃跟薛威两个人说话。 见到沈毅走进来，凌肃薛威两个人如获大赦，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沈毅躬身抱拳，低头道：“见过沈公！” 沈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然一笑：“好了，你去歇息罢。” 凌肃慌忙抱拳回礼：“小沈相公，别过。” 沈恒离开之后，客厅里的气氛立刻就融洽了很多，沈毅坐在沈恒方才的位置上，摆手示意两个人坐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纷纷摇头。 沈毅放下茶杯，点了点头，开口道：“明天记得去一趟宫里，求见陛下，至于陛下见不见你们，都不太要紧。” 二人纷纷低头称是。 二人纷纷摇头。 “那是因为你们来的早了两天。”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是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薛威看向沈毅，开口道：“沈公，是不是……” “还是朝廷里有人弹劾我们？” 很显然，他也是这个想法。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前段时间，北齐派来了一个使臣，名叫朱满。” 沈老爷眯着眼睛说道：“陛下很不高兴，于是惩戒了他一番。” “冲突，几乎一触即发。” 沈老爷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茶水。他看向眼前的这两个人，缓缓说道：“朝廷，准备派在松江集训的两万沿海都司兵马，守卫一段淮河，抵御齐军。” 沈毅扫视二人的表情，缓缓问道：“可有意见？” 凌肃神色有些震惊。 则是满脸兴奋！ 齐人！ 这个阴影，让赵昌平这种偏“强硬派”的人，都对北伐极其不自信。 凌肃是世袭的千户，虽然算不上 他对齐人的了解，远比薛威这种底层要多得多，因此这会儿，这位现任福州卫的指挥使，并没有多么激动，而是有些呆滞。 凌肃缓缓说道：“要……要打仗了么？” 沈毅面色平静，开口道：“而且可能性不小，一旦打起来，你们麾下的将士们，就会直面北齐的军队。” 凌肃微微苦笑，开口道：“沈公，如果是外人问起末将，末将哪怕是吓破了胆子，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半句软话，损咱们沿海都司的面子，但是沈公您是自己人。”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沈毅的表情，见沈毅并没有发火的迹象，他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沈公，敢问这一次，让咱们沿海都司，守哪一截河段？” 沈毅微微摇头，开口道：“兵部跟都督府这两天，还在议这件事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淮河水师两万人守多长，咱们应该就会守多长。” 说着，他看向凌肃，开口道：“凌将军，你是将门出身，我可以理解你的忧虑，如果你不愿意带兵去守淮河，明天我领你去进宫面见天子，请求陛下，把你调回福州去，仍任福州指挥使，不会因此降罪于你。” 这个时候，凌肃即便是再害怕，也是不可能退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