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笑着说道:“将来,这座现在不起眼的园子,可能会成为大陈乃至于天下最出名的琉璃厂。” “这桩琉璃生意……” “我明白的。” 沈毅点头,问道:“婚期定下来了么?” 说起这件事,许复有一些拘谨,他低头道:“夫人跟六娘,在琢磨这些事,我……我……” 沈老爷笑着说道:“随口一问而已。” “希望能这一趟出门,不会耽误你办婚事。” 普通人做生意,其实并不容易,并不是说商路难找,而是即便能够赚到一些钱,也没有保住这些钱的本事。 而且这个琉璃作坊,将来可能会成为“琉璃厂”那种标志性的地名。 这顿饭时间着实不短,一直到深夜,只有两个人的饭局才算结束。 而沈老爷,只有三四分醉意。 充分表现对领导尊重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喝到桌子底下。 而沈老爷,则是安然无恙的回了家。 直到一道圣旨,降临兵部。 圣旨内容非常简单,也是沈毅早已经知道的事情。 因此,皇帝陛下亲自下令,着兵部武选司郎中沈毅,代表朝廷,代表兵部,以钦差身份巡视淮河水师。 于是乎,沈老爷恭恭敬敬的接旨谢恩。 沈老爷只能先把手里的圣旨放在一边,整理了一番衣服之后,推开房门,走到了兵部尚书的公房门口,敲了敲门。 房间里并没有传出回应,等了一会儿之后,房门径自打开,竟是姜尚书亲自给沈毅开了门,这位兵部尚书脸上带着笑意,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毅微微拱手,走了进去,然后垂手而立,开口道:“堂尊有事情吩咐下官?” 姜尚书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房间里的椅子,笑着说道:“子恒不用站着,坐着说。” “今天的圣旨……” 沈毅抬头看了看姜简,没有说话。 因此自然是不能回答的。 沈老爷微微摇头,开口道:“堂尊,陛下的心思,做臣子的如何能揣测,只是按照朝廷的意思,实心任事就是了。” 姜尚书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还是太谨慎小心了一些,你我是同一个衙门的官员,老夫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未雨绸缪一番而已。” 毕竟,将来朝会上议论淮河水师的时候,他这个兵部尚书是一定要开口说话并且表态的。 毕竟以姜简现在的资历,进中书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关键只是皇帝愿不愿意用他而已。 “这样罢,等下官回来,首先便去堂尊府上,拜会堂尊如何?” “子恒要是有什么难处,也不要藏着瞒着,一定跟老夫说,老夫能办到的,绝对给你办。” “不谢不谢。” “堂尊说的是。” 跟这位单位领导闲聊了好一会儿,沈老爷这才拱手告辞,整个过程中,他基本上都是说一些车轱辘话,一句瓷实话都没说。 沈老爷虽然年轻,但是官龄可不小,这些该掌握的基本功,他也是差不多尽数掌握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刚坐下来没多久,房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沈郎中。” “中书……” 房 沈毅接过条子,然后问道:“是哪一位相公召我?” 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做议事堂才对。 是整个大陈所有衙门里的最高机构。 而这个“议事堂”甚至是分去了一部分皇权的,这也是它能够凌驾于六部九卿之上的原因。 这个吏员指了指这张条子上的红色印章,然后微微低头道:“看这印章,还有花押,应该是陈相请您过去。” 盖的并不是公印,而是私印,而且是花名印。 沈老爷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微微摇头:“脑子糊涂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他身为当朝首辅,这些基本资料本来应该是所有官员牢记于心的,沈毅自然也记过这些东西,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拿着这张陈相开的条子,沈毅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陈靖的公房门口,沈老爷站在门口,微微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