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已经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慢慢站了起来,对着沈毅拱了拱手,深深低头道:“还请沈相公指一条明路。” “中丞这是做什么?” “沈相公是天子近臣……” 他微微低头,语气恭顺:“还请沈相公,给老朽指一条路罢!” 周义山微微低头:“请沈相指教……” “中丞要是这样怪声怪气,那晚辈就什么都不说了。” 周义山看着沈毅,由衷的说道:“在我看来,小沈相公拜相,早晚的事情而已。” 喝了口茶,整理了一番思绪之后,沈毅才继续说道:“中丞,咱们还是说正事。” 周抚台也是聪明人,听到这句话,他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市舶司?” 沈毅点头道:“陛下很看重市舶司。” “如果过两天市舶司开市一切顺利的话,到年底,浙江的市舶司……” 这位浙江巡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似乎在想一些什么。 沈老爷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站了起来,对着周义山拱了拱手,微笑道。 周义山起身,对着沈毅拱手还礼,由衷的叹了口气。 抗倭军的未来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封疆”二字的说法。 因此,周义山只要肯全力支持市舶司,那么不管地方衙门心里愿不愿意,只要周抚台在浙江一天,他们都得全力配合市舶司的工作。 沈毅相信,已经在浙江四五年的周抚台,是能够禁受得住的。 除了浙江的藩台,臬台两位省级大员到场之外,巡抚衙门,藩司衙门和臬司衙门的官员,以及临安府衙的官员,温州府的官员,能到场的几乎统统到场。 而身为市舶司主事之人的太监孙谨,见到这么多官员到场之后,也颇为高兴,时不时去跟这些高级官员搭话。 敬而远之。 这些老爷们私下里可能会跟孙谨这个未来的沿海“财神爷”交朋友,甚至私下里见到高明那种级别的太监之后,还有可能会贴上去,不过在公开场合,没有文官会表现的跟太监太过亲近。 不过孙谨毕竟是刚从中层太监爬上来的,他现在更在意们是怎么把市舶司的事情办好,因此对于这些文官老爷们的态度也不是很在意。 作为天子家仆的孙谨孙太监,亲自在市舶司衙门的大门口,贴上的市舶司的第一个告示。 从前,不管是什么地方的税收,关税也好,商税也罢,税率都是固定的,说三十税一就是三十税一,说二十税一也就定死了二十税一。 市舶司的基础税率是十税一。 不过所有货品的税率,都会第一时间公布,不会临时加税,以免影响沿海的商业。 当然了,市舶司也不是光收钱不办事,市舶司设立的地方,距离抗倭军并不算太远,只要商人缴纳了商税,那么抗倭军就会在近海给这些商船提供护航的保护。 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很厉害的远程武器,商船只要出了近海扬起风帆,倭寇基本上是追不到的。 老实说,就以安全问题而言,商船出这笔“关税”,并不会太吃亏,毕竟真的给倭寇抢了去,那直接就是血本无归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市舶司开市基本上就结束了,由孙谨孙太监出面,请到场的诸多官员吃饭。 这会儿薛威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他低着头跟在沈毅身后,如同一个护卫一般,一言不发。 “认了。” “嗯。” “发完了。” 沈老爷看了看他,微微叹了口气:“听说你还贴了钱进去,是不是?” “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薛威沉默低头,缓缓说道:“那些阵亡的兄弟们,有几个是家中的独子,还有几个虽然不是独子,但是家里的兄弟不是傻子就是残疾……” 沈毅“嗯”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道:“一会去吃饭,我带你认认人,你把他们都记在心里,以后见到了该招呼招呼,不要不懂礼貌。” 沈毅面色平静:“我不可能一直在东南。” 沈老爷缓缓说道:“清理倭寇的事情,多半明年就要告一段落了,到时候我会回到建康去,而你跟凌肃,都要留在东南继续练兵。” 沈毅看向薛威,缓缓说道:“追缉走私。” 这一部分商人,体量可能不是很大,但是一定要坚决打击。 一旦有人走私而不被责罚,犯罪的成本太低,走私的规模就会不断扩大。 薛威忍不住看向沈毅,低声道:“沈公,难道属下将来,就跟这些地方官还有走私船打交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