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复不再犹豫,就要起身给高明磕头。 “欸。” 说到这里,高太监颇有些感慨:“从今以后,咱们爷俩便是亲叔侄了。” 高明看了看沈毅,继续说道:“便让沈司正带你来找我。” 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之后,沈毅与高明才一前一后离开了沈毅休息的房间。 “这件事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他冷哼了一声:“现在,是咱家要碰一碰刑部!” 临上轿之前,这位大太监回头看了一眼沈毅,淡淡的说道:“用不了多久,建康城里的人大约都会知道,许复是咱家的亲侄子,沈司正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许复这一次,绝对是因祸得福了! 这是天大的机缘! …… “赵尚书可不能坐视不理。” 话到这里,高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高明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赵尚书拱手道:“多谢赵尚书爰伸义手。” …… 这其中,有赵昌平的。 顾及自身! 那就是原先那个在春意楼赎买走名妓顾横波的小官人,是宫里内侍省大太监高公公的亲侄子,是最近到建康来投奔高公公的。 这非常正常。 相比较来说,宫里收的那些所谓的干儿子干孙子,都是逢场作戏的职场套路,当不得真。 比如说,名不见经传的许复,为什么能在春意楼“抱得美人归”,为什么能短时间内在建康把生意做起来,一连开好几家铺子。 有这么个权势熏天的叔叔,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户部的赵尚书也跟着上书,大家倒没有多想。 这么多弹劾刑部的奏书,中书省自然不能当作没有看见,事实上当天下午,议事堂的首相王儋,便召了刑部尚书谢元礼进中书问话。 谢尚书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刑部官署,立刻把刑部一众高层人员,召集到班房训话。 环顾四周,独独少了刑部左侍郎范俢。 右侍郎郑评上前,对着谢尚书微微低头道:“回堂尊,范侍郎早上来了,后来好像身体略有不适,便跟下官打了声招呼,回家休息去了。” 谢尚书若有所思,缓缓说道:“那就不去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谢尚书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这些下属,冷声道:“谁动手打的人?” 谢尚书狠狠拍了拍桌子,怒声道:“我们是刑部!” 他怒声道:“你们倒好,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就敢派人去东市街拿人?” 这个时候,刑部司邢杜郎中上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堂尊,这件事下官知道一些,那天晚上,宫里高公公亲自来刑部大牢要求放人,下官就去查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什么来头?” 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谢尚书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本官听说,是高公公的侄子。” 这一下,刑部的这些官员才真正认真了起来。 “那就快去查。” 郑评笑呵呵的低头道:“下官遵命。” 就在刑部一众官员忙活起来的时候,身为刑部侍郎的范俢,人却在杨敬宗杨相公的宅子里,此时这位刑部侍郎已 杨老头此时正在自家后院的池塘边上钓鱼,闻言他放下手里的竹竿,回头看了看范俢,淡淡的说道:“先前范侍郎说,要想法子对那个沈毅动手,老夫想不明白,范侍郎怎么动着动着,动到了这个许复身上。” 他强忍住心里的怒气,开口道:“相国,非是下官不对那姓沈的下手,下官找人把他翻来覆去的查了一遍,实在是没有找到他身上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只找到两处可以拿捏的地方。” 杨相国瞥了一眼范俢,淡淡的说道:“不过你怕彻底得罪了甘泉书院,因此不敢拿这个理由动手,是不是?” 范俢叹了口气,开口道:“相国您也知道,地方县试都是由地方县令主持,即便县试出了什么问题,县令也可以自行解决,不必请示上面。” “第二个把柄,就是这沈毅进入邸报司之后,以权谋私……” “这黄石斋,分明是沈毅自己一个人开的,许复只是一个小掌柜!” 范侍郎气个半死,脸色都黑了:“下官想了两天了,实在是想不明白!” 杨相瞥了一眼范俢,淡淡的说道:“现在事情闹得不小,刑部的谢元礼多半不会保你,右侍郎郑评盯着你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刑部那边……多半会把你推出去。” 杨敬宗这番分析,其实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他得到的信息不够充足。 但是,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背后的原因相当复杂,就连杨相国,也未必弄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