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二把房间里的木盒子捧在手上，一边叫着顾姑娘的名字，然后直接把一盒小红花统统倒了下去。 台上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她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然后对着赵蓟州微微点头，嫣然一笑。 而沈毅也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台上已经铺了一层红的红花，忍不住暗自感慨。 这会儿顾横波正在看着赵蓟州，顺带看了沈毅一眼，她的目光在沈毅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怀抱琵琶，坐在了戏台上的椅子上。 顾横波在琵琶上被人称为大家，号称十五岁技成之后再无对手，这一手琵琶，自然是弹的极好的，一曲琵琶结束，换来了无数的叫好声。 “妾身前番听闻了一首写秦淮河的诗，只是苦无无曲，不好附会着唱出来，苦思半年，终于得琵琶曲，请诸位品鉴……” 很快，她细长的玉指再一次动了起来。 紧接着，佳人闭目，缓缓唱出声音。 这一句唱词刚唱出来，赵蓟州便忍不住拍手叫好。 归乡计划 因为青楼女子谱曲唱诗唱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这些青楼女子写完谱子之后，再请当世的一些出了名的文人词人填词，不少词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沈毅抄的这首“秦淮无语话斜阳”，本身就是桃花扇里的一段唱词，只不过是一段唱词的上半阙，很适合用来谱曲唱出来。 不过赵蓟州却颇为兴奋，伸手拍着沈毅的肩膀。 他回头看向沈毅，两只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稍候花魁大会散了，我领你去拜访顾姑娘，她如果知道这首诗是你写的，说不定会对你青眼相加，到时候愿意入你门中也说不定！” 他看向赵二，苦笑了一声：“师兄，你不是喜欢这位顾姑娘么，想要纳她为妾么，怎么又扯上我了？” 赵蓟州很是爽朗的笑了笑，开口道：“再怎么喜欢，也不能强求人家不是？再说了，一介风尘女子，咱们兄弟谁纳进门不是一样？” 他对这位顾姑娘，并没有什么感情，之所以表现的有些狂热，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是顾横波的名气，把这位秦淮名妓纳回家做妾，传出去对于赵二来说，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听赵二这意思，是让沈毅去泡这位花魁，泡到手了之后，过段时间再送给他稀罕稀罕…… 赵蓟州有些诧异，他抬头看向沈毅，开口道：“到了春意楼，哪有不在这过夜的？” 沈毅还是摇头。 倒也不是看不起风尘女子，只是沈毅还是想找个情投意合的，这样自然一些，不至于太别扭。 沈毅微笑点头，开口道：“多谢师兄，哪天得空了，小弟请你吃饭。” 赵二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等七郎请客。” 沈毅离开春意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好在有赵蓟州带着的家丁，一路把他送到了家门口，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两个小丫鬟都已经睡了，敲了好几次门之后，大丫鬟青儿才过来给他开了门。 次日早上醒来，因为深秋到来，建康城气温骤降，沈毅就带着两个小丫鬟一起，到东市街买几件厚衣裳过冬。 听到这叫喊声之后，沈毅还特意回头看了这几个摊贩一眼。 一种时空的交错感，在沈毅心头萦绕。 两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低头，小声说道：“知道。” 沈毅想了想，开口问道：“这样罢，这几天你们托人打听打听，尽量找到自己家的住处，等下个月，我给你们俩放个长假，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两个小姑娘“啊”了一声，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年纪小一些的萍儿，情绪管理也不是很好，听到沈毅这句话之后，直接哭了出来，她用袖子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毅：“公子……你不要我们啦？” 沈毅挠了挠头。 沈毅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所以我想咱们就各回各家，等明年开年了，再继续在建康碰 乡试放榜，大概要一个月时间。 除了回去看看小弟沈恒之外，也是要践行当初与陆夫子的约定。 因此不管中不中举人，他都是要回去的。 毕竟乡试三年一届，沈毅一个生员，在建康待三年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回江都之后，还可以在江都发展发展本土势力。 雇佣关系，当然要各回各家过年了。 “公子，我们跟您一起回江都。” 沈毅左看看右看看，分别看了两个小姑娘一眼，心里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在江都的陆师妹。 如果陆师妹见到自己带了两个小姑娘回江都，会不会多想？ 他左右环顾，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大陈乡试放榜，约莫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考试判卷的时间，差不多也就二十天左右，快一些的话半个月就能结束。 一般寻常考生，在等待乡试放榜的过程中，都会适当性的放松一下，比如说去秦淮河畔快活快活，或者约几个朋友，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或者是走亲访友，不过沈某人只悠闲了两三天时间，朝廷新建的邸报司就找上门了。 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沈毅足足给宫里写了差不多半年的稿子了，这半年时间里，除了第一期皇帝赏了两个小姑娘之外，后面宫里就没有给过一文钱的稿费了，纯纯是在白嫖。 假如皇帝给工钱了，那就是拿钱办事，并不会留下什么情分，而如果是白给皇帝干活，不说在皇帝那里混个脸熟，至少混个名字熟，对于将来的前程都是大有裨益的。 也就是说，在邸报里具体写什么，沈毅只能把握细节，而不能自己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