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目前的学问，还做不到这种地步，况且如果他真的中了案首，那么也不用等到今天，陆夫子当天就会跟他明说了。 “等到了建康，非得找几个匠人把牙刷弄出来不可，挣不挣钱都不要紧……” 不过牙刷这东西好弄，牙膏是什么成分他还真不清楚，就算一点一点去尝试，估计没有个几年时间也很难搞出来。 沈陵瞪了沈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没事闩门干什么？我在门口敲半天都没人应。” 沈毅笑了笑，开口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不踏实。” 沈毅微笑点头，问道：“三兄今天没有买团案？” 沈陵闷哼了一声：“今年府试团案，要七八十文钱，够买一袋粮食了，那些衙门里的人，真是黑了心。” 沈毅哑然一笑。 毕竟又不是他沈三郎考试，也不是他们大房的人考试，那么豪爽的花几十文钱，当然会被老婆埋怨。 沈陵拉着沈毅一起，兄弟俩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挤到了勉强可以看到团案的位置，沈陵站在前面，有些吃力的回头看了看沈毅，问道：“老七，你座号是多少来着？” 沈三郎抬头看去，团案上，案首是地字第三号。 正是月字第十一号！ “第二名！” 跟在他后面的沈毅，这会儿也瞅到了团案，看到了自己的名词之后，他心里也是一喜，然后看着狂喜不已的三哥，微微咳嗽了一声：“三兄，这里人多，咱们先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人群里，想要往里挤很难，但是出去的话相对就要容易一些，没过多久，兄弟俩就从人堆里挤出来了，这会儿沈陵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重重的拍了拍沈毅的肩膀，咧嘴一笑：“好小子，不声不响的，府试第二啊！” 县案首与府案首，都是有一些小“特权”的，比如说县案首，到了府试的时候，府尊一般都会给个面子，不至于让县案首过不去府试。 一般只要能拿到府案首，那就说明只要不出什么搭变故，秀才功名就已经是稳稳落袋！ 沈毅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人们围住的团案。 因为他最近看过不少府试的文章，尤其是历代案首的文章，都比他现在写的杂文跟策论要好一些。 但是……陈府尊却点了他第二名。 虽然科举考试是糊名的，但是地方上的考试，府尊老爷想要改一改名次，再容易不过。 想到这里，沈毅对着沈陵微微一笑。 沈毅说这句话，并不是谦虚。 “胡说。” 沈三郎语气笃定：“老七你府试能排第二，秀才功名一定是有的，乡试发挥的好一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再回江都，都已经是举人老爷了！” 每当有人向沈陵问好，沈三郎便微微抬起头，拉着沈毅咧嘴笑道：“今日府试发案，我家老七名列第二，只差一点，就被府尊点了案首！” 到后来，沈毅实在是禁受不住了，干脆快走了几步，走在了沈陵前头，三两步进了沈陵家中。 “你是不知道。” 他眉开眼笑道：“今日老七你名列府试第二，终于给了这些长舌之人一个大大的嘴巴！” 听到沈陵这句话，沈毅回头，对着他笑了笑，开口道：“三兄，功成未必一定在科考上，你也不必太在意考学的事情，等小弟从建康回来，给你找点事做，不说别的，一定比考学有前途得多。” “这可不成，我爹知道了，一定会赶回江都，把我吊起来打。” 兄弟俩一边说话，一边走路，这会儿已经进了家门，刚好沈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沈三郎对着自家媳妇爽朗一笑，开口道：“夫人，方才府试发案，老七他中府试第二名！” 沈夫人白了自家丈夫一眼，轻声道：“隔着院子，就听到你在外面叫嚷了。” 她与沈陵是少年成婚，婚后感情虽然不错，但是丈夫一直游手好闲，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微词的。 “多亏 沈夫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沈毅，微笑道：“七郎学问好，我可没有什么功劳，不过等再过些年，就要麻烦七郎教一教侄儿读书了。” 沈陵与夫人是十七岁成婚，如今两个人已经二十岁出头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沈陵嘿嘿一笑：“昨日里请大夫过来诊的脉，你三哥以后也有后了！” 沈毅对着兄嫂拱手，脸上也露出笑容。 “是要好好喝一顿。” 说着，她看向沈毅，问道：“七郎中了府试，今年就要去京城考院试了罢？” “噢。” 她微笑道：“有些特产，也不是一两天能买到的，这几天我托人问一问，四叔一个人在京城辛苦，年后多给他带点家乡的东西去。” 既然已经发案了，那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当天下午，沈毅就在三哥家里，给京城的老爹去了封信，写明了自己去京城的大概时间。 毕竟上元节距离开春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到达建康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院试，不能太过仓促。 也就是说，沈毅还要在江都待一个多月时间，才会动身去建康。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