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七天,严大夫终于来家里给他换了药,把脉之后,又重新开了一道方子。 严大夫替沈毅换下包扎的布,又简单蒙上的一层薄布,开完药之后叮嘱了一番忌讳,然后才提着药箱离开。 沈章很是高兴,亲自送严大夫离开,等送走了严大夫之后,沈章很高兴的拉着儿子的手,笑着说道:“我儿伤势好了,这一场劫难就算是过去了。” “儿子你也去给你娘上香,你能平安脱险,她在地下肯定也是尽了力的。” “嗯。” 上完香之后,沈毅看了看老爹,问道:“爹,你要回京城了?” “猜的。” 沈章点了点头,苦笑道:“信是王府那边寄过来的,催为父回去。” 说到这里,沈章看向沈毅,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我儿眼见就要大好,为父也能放心回京城了。” “你三兄那里欠的十五两钱,为父昨日去还他们了,但是他们没有要,你找机会还了他们。” 毕竟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然就会坏了情分。 沈毅接过这个钱袋,打开看了看,里面并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隐现金光。 看来……老爹在那个王府里没少赚啊。 “爹您放心,儿子都记下了。” 京城那边多半是有不少事情要忙,沈章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等到下午的时候,便收拾行李离开。 等沈章的马车走远之后,沈陵才叹了口气,开口道:“四叔这些年一个人在京城,身边没有个体己人,也是辛苦。” 听到沈毅这句话,沈陵有些诧异,回头看了看沈毅,哑然一笑:“经过这场劫难之后,老七你性格倒是开朗的不少,都会说玩笑话了。” 三个人在城门口站了会,便坐车回家,坐在马车里,沈七郎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沈陵,问道:“兄长,咱们江都的马家,是做什么生意发家的?” 沈陵问道:“哪个马家?” “哦。” 他看向沈毅,问道:“七郎问这些做什么?” 沈七郎微笑道。 读书种子 马老爷原先是江都府的一个地主,家里有足足千余亩地,如果不算那些官老爷以及那些勋贵宗亲,千余亩地已经可以算是大地主了。 其实这是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而且弃农经商也是有风险的,一个不好,家里的千亩田产都要赔进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守着家底过活。 因为粮食生意做的很不错,近几年马家又开始做起了一些木材,药材生意,本钱雄厚,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太惨,因此马家的木材药材生意做得也还算不错,江都府里不少药材铺,就是马家的产业。 不过马家的财富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毕竟殴杀陈清的四个人当中,被用来顶罪那个人是钱通而不是马俊,这就说明马家的势力并不弱。 这会儿他已经在家里休养了十天左右,背后以及屁股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脱落,只剩下一小部分,已经不影响自由行动,坐着躺着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本就是江都人,说的也是江都话,再加上换了个性子,十分健谈,只几天时间就在外面认识了不少人,对于江都这座城市,也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此时是洪德五年的三月,春风吹拂,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地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念念有词。 “一两银官价是一千钱,但是民间流通只能兑六百到八百钱……” 沈毅最终用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也就是说,江都的米价,在一文半一斤到两文钱一斤左右浮动。 沈七郎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是这个时代也没有物价衙门,哪天遭了灾,粮价就会坐地涨价,涨到绝大多数人都吃不起的地步。 而对现在的沈毅来说,米价是他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准备找个机会,把马家……弄破产。 当然了,即便如此,以他现在的家底,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让马家破产。 不过在机会到来之前,他需要先做好必要的准备,比如说了解市场。 正当沈某人窝在自己憋坏水的时候,他的院门被人敲响。 沈毅……或者说沈毅兄弟俩,是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的,这个小院子是父亲沈章留下来的家业,这几年时间里,沈毅与小弟沈恒就一直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与沈陵并不住在一起。 听到兄长的名字,沈毅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来到了院门口,打开了院门之后,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的沈陵,迈步进了沈毅的小院子,然后把食盒放在了院子里的小桌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嫂子给你熬的鸡汤,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刚弄好,特意让我给你送来。” 已经坐下来的沈陵,看了看自己对面的沈毅,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嫂子是怕你意志消沉,让为兄来劝一劝你。” 说到这里,沈毅顿了顿,问道:“既然伤好了,为何不去书院读书?” 大概四天前,陈清一案结案,江都县衙报府衙,最后裁定钱通失手杀人,流三千里。 沈陵以为这件事让自家兄弟受打击了,因此才来安慰安慰。 “老七你应该也知道,为兄不是读书的材料,咱们家上一代人还有我父为官,而到了咱们这一代,便只剩下你一个人有读书的天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