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鸳鸯一事最终由魏言将季云芊抱回魏府告终,与此同时,距离五月预定的战争也越来越近。 此前季云芊就和魏言讨论过,那时魏言说要等时机成熟再做打算,眼下已经到了发兵的时间,再不决定便太晚了。 魏言知道她出征心切,r0u了r0u她的头安抚道:“这几日便会决定了。” 艰苦的训练仍在继续。 四周士兵掌声雷动,季云芊盯着他们看了片刻,忽然道:“传我的令,全军集合。” “羽林弓兵。”也就是她下辖的所有军士。 是的,当然是。她身为s声校尉,每日晨c都要集合羽林弓兵全军,当然一个人都不会少。 “肖行勉。” “你带上二十人,去查全军的寮舍。” 肖冲抱拳,领着二十人快步奔离。 她的心中已有一种预感,一种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的预感。 “报,屯军卫士一万五千人,俱在。” “不翼而飞。” 肖冲率先跪地,紧接着其余众兵也齐刷刷跪地。 肖冲垂首,震声应是。 魏言骗了她。 他知道她出征心切,便变着法子拖,不惜留在魏宅之中、不惜将屯兵都调到她平日活动的校场附近,好伪装大军仍在的假象,还将她手下的军士一并瞒了去。 就算是为了她,若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他做这一切便绝不可为她所接受。尤其是这一切布局都建立在他知道她向来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并且加之利用的基础上。 她本以为他们会做一世无忧夫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埋下的引子,将事情导向这个结果? 今日一早便心绪不宁的魏言放下手中茶盏,一声微叹。 “昭娘。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只要你不去容州。” “我答应过你,万事都由着你的意。”魏言微顿,似乎为自己的食言感到羞愧,但他最终仍是开口,“可那是建立在我能掌控的基础上。” “我的命与齐甫张焕的命没甚区别,他们能舍,我为何不能?” “若他二人知道,该何等寒心。” 季云芊又是一噎。她自然是知道的,魏言的队伍在许多年前就以擅打绝境翻身之仗与严苛到残酷的铁纪被人以鬼字冠名。 房中一片寂静,两人陷入数息的僵持。 总的来说,结果b预想的好太多。 肖冲摇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若不能追随在大人的身边,于我又有何加焉?” “那好吧。但我向你许诺你来去自由,不受我束缚。若有朝一日你想另谋出路,我绝不横加阻挠。”季云芊坚定道,“只要我还有吃有喝,就一定不会饿着你。……嗯,虽然我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你的。……说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她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 可她还是这样关怀他。或许……这就是他愿意为她卖命的原因吧。 季云芊的路引上写的是她给自己编的新名字,左静宁,从师姓,取幼年道号为名,籍贯宣州。她拿过肖冲手中的纸张翻看起来,发现肖冲的路引上写的是另一个假名,籍贯也是宣州。 “……你的准备也太齐全了些。” “别这么说。”季云芊赞叹地将路引和婚书还他,“既然有婚书,你便不好再叫我大人了,容易露馅,便称呼我为阿宁吧。我则叫你勉之,如何?” 面前人璀笑粲然,明明只是逢场作戏,肖冲却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漏了拍数。他耳尖红得发烫,只能垂眸,掩饰浑身的雀跃与暗喜:“听大人……听阿宁的。” 愿逐月华流照君,这是他取字逐的原因。却没有想 仙子本应长居高天,他r0ut凡胎,不能许诺她九天之上的生活,只能下定决心,将一切最好的事物尽他所能呈到她的面前。 两个人一说一答,很快到了城门处。 过了城门,季云芊长叹一口气,双眸发光道:“这几日风餐露宿吃野果野鸟蛋,真是要疯了!我们速速去寻个酒楼,在里面吃顿好的。” 两个人在容州休整一天后,翌日城门刚放,便牵马出城。 进了路文德所辖州域内,一切陡然轻松起来。 肖冲的钱该si的多,他们从容州一路吃吃喝喝到宣州,手上剩的钱居然还够在宣州城内买一座两进院子。不过两进对他们二人现在的身份和关系而言实在j肋,还容易惹人非议,两个人稍一合计,决定在宣州偏闹市的地方买下一套小但足用的一进小院,当做在宣州的家。 肖冲幼年因大旱饥荒失怙,为谋生活,进了戏班学杂耍。他长得好看,偶尔也会顶替戏班生了病的伶人,上台演些无人关心的龙套。戏班行遍大江南北,又人来人往,他因而学会了许多走江湖的手段和本事。 细细算起来,他和季云芊大约是前后脚入的伍,也算是有缘。 后来一次人事变动,他被调去做了弓兵,才发现天分原来点在s术上。他慢慢做到队伍里s术最好的那个,也由此被选为s声。 做杂耍、跑龙套的过去,季云芊是第一次知道。 总归如今有了钱也有了自由,不必再去想旧日的糟心事,只管过好当下及以后的生活便好。 他还在季云芊面前展示了一出舌战群儒的jg彩砍价,将本来也算不上贵的房价砍至原本的八成,叫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的季云芊大开眼界,对他佩服得是五t投地。 这院落正好两间厢房,季云芊和肖冲一人一间正正好。她在屋内和屋外逛了一圈,院子采光通风都不错,离街市也近,不仅出行方便,白天晚上还都安全,她越看越觉得肖冲真是神仙下凡。 “自是喜欢的。你呢?” 肖冲不言,看着她如雀儿一般自由的声影笑颜,嘴角也不自觉露出淡淡的笑。 若此刻能隽永,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