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然家的阳台被她拾掇得很漂亮。与屋内那种偏灰暗、略显压抑的装潢全然不同,
女孩子年轻、鲜明的部分似乎全在这里凝聚。
白日里明亮的绿,在夜空的静谧下已渐趋暗淡,但随着暖黄的灯光洒落,这片小天地又被映照出一丝柔和的惬意。
龚晏承倚靠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上,空气中隐约浮动着女孩子清甜的香气。眼前的每一处布置、鼻尖的每一缕气息,都让他清晰感知到这里是她的领地。
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某个隐秘的地方被他进入。
他几乎立刻因为这个事实变得兴奋起来。哪怕眼前一片温情脉脉。哪怕他为了让自己能够冷静思考刚刚才洗过冷水澡,在这样的冬夜里。
然后,他终于明白,自己先前恍惚间产生的那个念头,早就成了一种奢望。
权衡利弊是龚晏承的习惯。
他的感情经历虽然乏善可陈,却也足以判断,这个问题无解。完整、全部、可控,这种自车祸后成为他的执念的事,在苏然身上,他已经得不到。
这样的境况下,他不得不去思考:如果她真的这样在意,如果两个人要这么痛苦,还有没有坚持的必要?
思考的开始,他已经在抵触。但还是理性地分析这种可能,放手的哪怕一点点的可能。
可思绪根本不听使唤。
时间的脉络缓缓展开,他试图追溯这些微妙情绪的源头,却只能看到一个个湿润的、温热的、柔软的片段,起点早已模糊不清。
如果非要说一个起点。
或许是性。
那是最初的、最根本的原因。
他会与异性产生关联,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性,或者性瘾。
一直以来,他对筛选对象有自己的原则和条件。喜好?从来不是重要的事。他也从未有机会探寻自己在这方面的喜好。
而在这个节点回过头看,龚晏承想,或许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
他无法回答。没有根据,没有参照的对象,也再没有比对的兴趣。
总之,无论从哪个方面,他从未与任何人如此贴近过。尤其还是一个小他十六岁的小女孩。
换到更早以前,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己能与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话。并非轻视,只是经历和观念的差异太过客观。
但是,跟苏然,他们似乎对话得很好。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性的契合只是一方面。如今看来,已经是很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最初,它当然很重要。这一点龚晏承无法否认。哪怕他花了十多年时间在弱化它的影响,但不可忽略的是,性的确在他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他也为此投入了可观的精力与时间,无论是为满足那可悲的欲望,还是为了抑制它。
正如女孩子介意的那样,他在这方面的经历可以说得上丰富。无论他如何去说明自己的控制、自己做这种事的低频次,当时间跨度拉到十年之久,任何话都显得苍白。
这样丰富的经历,却因为一次性事折戟,实在是可笑。但不可否认,那几乎就是事实。
在性事感受上做比较是低劣而不道德的,但当差异性足够明显,即便他主观上不去比较,也能清晰感知自己究竟从中获得了多少。
他甚至不用回想,就可以很确定,他从未试过……做成这样。粘稠浓郁地,汁水淋漓地,第一次就想将人填满。
所有液体混杂在一起,温热的心跳与低沉的喘息交融。
吻遍她所有地方,事后也不想退出来,肢体交缠着陷入酣甜的梦中。于是,连梦也被那些液体沾染成淫靡的颜色。
梦醒之后,又轻而易举地缠在一起。
那种将她填得很饱的感觉很快从梦境变为现实。他完全沉迷在里面,看着女孩子因为身体被撑开而难耐地呻吟和颤抖,却忍着不躲开,勾着他进得更深。仿佛她就是需要他这么深。
事实上,她的确需要。后来龚晏承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他需要将她填满,而她也是如此的需要被他填满。
如果人的身体是一个巢穴,她几乎是将自己完全打开了,最柔软脆弱的一面被毫不设防地裸露出来,让他钻进去,碾过每一寸。以另一种方式,与每一个不能亲吻的地方接吻。
甚至那颗鲜活的心脏也被她捧着放在了他的掌心,轻盈蓬勃地跳跃着,他只要轻轻一握就能捏碎。
那种满足感是不能言说的。
它们根本无法通过肉体的交融承载,只能一点点溢出来,穿过皮肤与血液,进入他心里某些隐秘的地方。
原来,每一个交合的瞬间,他们都在互相侵犯。
他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