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到底年纪小,哪见过这种阴森恐怖的场景,吓得匍匐在地,低声哭泣,口里不停地叫着:“妈妈!妈妈!” “你这个孽种!” 甘棠一听母亲精神失常的事情已经被倪裳知道,不由地害怕的浑身发抖:“你不要碰我妈妈!不要伤害我妈妈。” “我在这里承受着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一夜一夜不能入眠。你们母子却悠哉悠哉,呼呼大睡!方泽宇!你告诉我。凭什么?” 倪裳的手紧紧勒住了甘棠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正要昏厥之时,倪裳手一松,将他扔在地上,阴沉沉地说:“你最好识时务点儿,别做无谓的挣扎与反抗,你妈妈就在我的监控之下。你若是想保她一条狗命,就乖乖听我的话!别妄想去你父亲那里告状策反!我和他的关系,是你离间不了的!你若是能乖乖地做一条不乱咬的狗,我或许能留你母子一条性命。” 甘棠抽泣着,点点头。 “我听你的话,你别伤害我妈妈!” 倪裳冷冷一笑,拍拍甘棠的小脸说:“算你识时务!” 甘棠死死咬住嘴唇。半晌说:“母亲……” 甘棠胸口起伏,深呼吸了几下,极缓慢地说:“小……娘……” 第二天,一早,甘棠穿着绣着信爱双语学校校徽的藏青色制服,眼下挂着黑青的眼袋走出了方宅。 走进校门的一瞬间,甘棠长舒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大步向着教室走去。 秦子岚凭直觉觉得,父亲不是出去躲债了,而是出去逍遥快活了。 随着时间流逝,秦子岚渐渐习惯了父母缺席的生活,努力振作起来。 她甚至自学了一些园艺手工,将自家院子里的杂草和枯萎的花枝清理了,重新种上了花卉,修补了破损的花坛和竹篱笆。 母亲隔三差五会回来,母女俩不无尴尬地对坐,没话找话地聊上几句。 母亲似乎对她的新男友非常满意,人也更白皙丰满了些,神采飞扬的。 母亲总算如愿所偿找了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忍不住到处炫耀。 中考转眼结束,秦子岚毫无悬念地直升了连城一中的高中部。 只是,她时不时还是会想念他们,想念到时不时会听见他们贴着自己耳边说话。 秦子岚去图书馆借了很多大部头名著回来,消磨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铁门上有轻轻叩击的声音。 徐步月正从铁栏杆间探出脸来冲着他笑。 徐步月含笑举起手中的保温壶和铝制饭盒说:“我妈做了些玫瑰酒酿,和玫瑰糟鸭,让我送些来给你。” 秦子岚连忙将徐步月引进院子,让他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自己转身进屋切了半个西瓜,一牙牙地摆放在白瓷碟里端了出来。 秦子岚很高兴,徐步月也直升了连城一中高中部,这下她可不担心没朋友了。 唯有徐步月,脾气温和,总是主动亲近关心她,秦子岚也就被动地接受了这份友谊。 徐步月很纳闷地跟了过来问“阿岚,怎么了?” 徐步月一脸懵,挠挠头:“没啊!这里只有我俩在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