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昀无疑是谈判的个中高手,他明知道这里面绕的逻辑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辛榕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相互平等的关系。 辛榕垂下眼,静了片刻,当他再次看向邵承昀时,声音变冷了,说,“还有一个月,我睡客房吧。” 辛榕含着那半口咽不下去的血,拉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邵承昀当下没有拦他,也没瞧见他唇间洇开的血,由着辛榕去了客房。 辛榕在客房里睁着眼躺了半宿,一点睡意没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邵承昀说过的几句话,越想越觉得胸口闷痛,好多情绪拧成一团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第二天清早,辛榕躲着邵承昀,早早地出门去了酒店。 傍晚临近吃饭了,糖糖上楼来敲门,小声地叫着哥哥。 可是糖糖不知道大人之间的那些事,下午从幼儿园回到家里没见着辛榕,就坚持要上楼找哥哥。慧姨寻思着这个小丫头或许能当上和事佬,也就没有阻拦,让她自己上了楼。 他穿了件浅色的t恤,衣衫松松地挂在肩上,脸上没多少血色。糖糖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话,他稍微低着头。从慧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下唇的那处伤口,过了这么一天一夜,已经有点发展成溃疡的趋势了。 辛榕摇了摇头,因为说话也疼,他都懒得出声,抱着糖糖进了餐厅,将孩子放在儿童座椅里,然后拿过搭配有鱼肉丸子和西蓝花的小餐盘,低声说,“哥哥今天嘴疼,要少说话,喂你吃饭好不好?” 说着,凑近了些,嘴嘟起来,要给辛榕吹气。 邵承昀回来的时候,糖糖刚咽下最后一口鱼肉丸子。辛榕给她擦了嘴,准备把她抱去给慧姨带一会儿,一走出餐厅,却见邵承昀站在入门的玄关处,正看向辛榕这边。 可是糖糖看见邵承昀了,这一大一小的最近关系还不错。糖糖趴在辛榕肩上,叫了声“叔好”,说完,做了个张开手要抱抱的动作。 邵承昀也是单手接的,另隻手几乎在同时想拽住辛榕。可是辛榕反应更快,一根手指都没给他捉住,转身就走了。 客厅里慧姨见着辛榕走进来,连忙问他,“你的晚饭呢,还没吃吧?都准备好了。” 慧姨没能说服他与邵承昀共进晚餐,有些无奈地从客厅里出来,走到邵承昀跟前,想要接过小孩。 邵承昀把怀里的糖糖交给她,面色冷沉,说了句,“给我惯坏了。” 临到睡觉前,邵承昀去敲客房的门。辛榕没开。 辛榕不想因为这种开不开门的小事激化矛盾,还是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与邵承昀之间隔着一米站着。 辛榕点头。 两个人之间静了静,不等邵承昀再说话,辛榕当他面把门关上了。 活了33年,还真没人敢把邵家二少直接关在门外的。辛榕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