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唯一的小姨远在外省,也帮不到他什么。骚扰他的副院长在学院里根基很深,对于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辛榕而言,已经没有勇气和精力去对抗这种事情,只是勉强念完第一学期就选择了休学。 以后不要再自责了 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当初那种屈辱和无力感不再那么刺痛伤人,他也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这个事件对自己人生的改变。 从三年前被副院长骚扰直到这一刻,辛榕一直在独自消化这件事带来的影响。他也一度怀疑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以至学业中断,但是没有人可以和他商量。 “我当初是不是太衝动了……”他问邵承昀,在深夜的房间里听着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些迷茫,“事情本身也没到必须退学的程度?” “你还年轻,意味着就算衝动也是成长必要的一部分。以后不要再自责了。” 他给予辛榕的不是那种轻飘飘的安慰,没有随意敷衍他,也没有跟着辛榕试图判断对错的思维去走。而是肯定他的努力,告诉他不必回头看了,前面有更好的风景。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辛榕心想。邵承昀身上有些东西藏得比较深,有时让辛榕觉得猜不准,心里对他还会有几分畏惧。但是在私下的一些相处里,尤其是在今晚,又让辛榕感受到了他所独有的温柔和洞悉。 此前他没有恋爱经历,不清楚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状态,也没有合适的参照标准。现在突然一下被邵承昀吸引了,听他说一句话,看他一个眼神,都能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往下陷落,才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聊的这些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对辛榕而言是很管用的。邵承昀的话切中要害,让男孩觉得释然了也放下了,不再背着那些无解的思想包袱。 之后的几天,邵氏与德国公司的谈判进度逐渐放缓。邵承昀带着团队待在不莱梅船厂那边的时间居多,还有一些船舱设计的细节有待商榷,都必须一一拟在条款里,这是很磨人的一个过程,双方都在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邵承昀和他懒得说,团队里一群大老爷们跟谁都说不上这些,回去看看辛榕,抱着他的小朋友睡一觉,好像才是真的解压。 邵承昀现在不会有意去弄醒他,但是辛榕不知道为什么睡得比以往浅了。邵承昀回来的动静不管多小,就那么开关门轻轻的两次响,他也会立刻醒来。 辛榕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毛躁轻率的性格,但他现在已经把一颗心都投进去了,处在一种情难自已的状态。白天不管做什么心里想的都是邵承昀,就盼着他晚上回来见一面。 辛榕在一旁给邵承昀递了条毛巾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