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两个人谈话，显得十分怪异，但对于二人来说，似乎早就该有这么一场谈话。 那个时候黎铮都还是个孩子，黎万业正是黄金年龄，对堡垒实施了各种改革。 唐闲不会因为这些而对黎万业有好感。 所以唐闲既不否认黎万业的功，也不会忽视黎万业的过。 只是很多时候，都如同老话所言：生意就是生意，在商言商。 而黎万业虽然极度厌恶唐闲，但他还是如同在招待某个客人一样的应对唐闲。 一切也都没有意义，无论如何，守备们赶来的速度再快，也不及伊甸魔童杀死自己的速度快。 二人也都跳过了寒暄和试探的阶段。 “如果这个问题的正确解读方式是：我有什么资格提出这样的生意？那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可能比您想的要有钱一些。” 听到如此有名的台词，唐闲轻笑道： 我自然没打算用钱买通一个最强堡垒的领主，我只是想告诉您，我还算富有，而我能够给您的，未必就比金字塔体系所给您的少。” “我黎家世世代代，多少代家主都是在这样的体系里生存，并在先祖们的努力下，取得了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地位，而接过这一切的我，将会让这一切荣耀，再上一个台阶，唐闲，你凭什么？” 包括眼前这位权力最大的领主，也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唐闲略做思考，便明白了黎万业的底气。 他轻轻摇头，叹道： 甚至我可以现在杀死你，黎家算什么东西？ 我是潜入了这里，但我要从这里离开，却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 黎万业终于动容，断然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所谓的“谈生意”，以如此快的节奏，来到了最为激烈的威胁环节。 “我或许会死，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看来我应该正式的自我介绍一次，以免被你看轻。 在狩猎盛会拯救了所有猎人的是我，在约佩拉平原独自击败浩劫级boss生物的还是我。林肯堡垒的龙袭事件同样是我做的。 你们这些所谓的权力巅峰，我看着不顺眼，想杀便杀了。若是你认为你的审判骑士能够拦得住我的话，尽可以试试。” 但今日这番霸气的言论，这种来自骨子里的蔑视，让黎万业整个人一震。 同样于唐闲来说，这也是第一次用如此“龙傲天”的口吻说话。 看黎万业的神情，似乎还颇为有效。 黎万业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缓缓说道： 尽管你说了一堆，但你做的事情，却还是英雄主义那一套。 所以才会有了劫狱救走底层铁匠铺老板的事情。 这些事情对你伊甸魔童应该毫无裨益，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所以别跟我来这一套，若你真的要杀了我，又何须来威胁？你吓不住我，唐闲。” 但到底是领主，经历过大场面，所以开始分析自己的行为，想要推翻自己的话语。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你知道树立人设来迷惑他人，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唐闲这张脸，是伊甸魔童。 人们会记住伊甸魔童的种种可怕。 你看，我这不是骗过了你么？记得石碑怎么描述的吗，伊甸魔童生性残忍，你这么听秩序者的话，那就不该提出质疑。 唐闲的表情带着些许狰狞，说道： 就像秩序者将项圈套在你们这些狗身上，你如果不愿意认新的主人，那我便宰掉你，选择宋耕朝，他若也不愿意，我便再换人。” 唐闲冷冷的说道： 如果好用，你们会得到你们应得的，占据着整个棋盘最关键的位置，如果不好用，一大把新的棋子等着进场。 这种彻头彻尾不带感情，且似乎灵魂里透着傲慢的言论，让黎万业动摇起来。 黎万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如好好听听我的计划，然后再去选择继续做人类世界的领导者，拯救人类的英雄或者带着黎家陪葬。” 饶是黎万业见过许多冷酷残忍之人，再见到唐闲那 唐闲三言两语便瓦解了黎万业的心理防线。 “你说。” 唐闲露出友善的笑容。 与黎万业这样的人交谈，还是这种彻头彻尾的大反派话语权更多。 “我要你现在立即停止所有审判骑士的制造，并且揭露审判骑士的秘密。” 唐闲冷笑道： 审判骑士对我构不成威胁，摧毁它们的原因，只是一个国王不希望他的王国子民太过稀少。 “我在听。” 它们通过人类来搬运矿区的能源，同时学习和分析人类的行为模式，来完善自身，以求机械体也得到进化。 同时也是束缚人类的手段，我不怕告诉你，金字塔的外面，并没有危险的辐射，它的环境甚至比矿区更适合人类居住。 即便是黎万业，听到这样的言论，哪怕不考虑真实性，也会感到惊骇，因为过于颠覆。 “戒指也好，等级制度也好，天赋也罢，这些都是让人类沉迷于神迹之下的把戏。 这些资料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传阅给你。 黎家将来，依旧是至高无上的黎家，制造审判骑士，你杀害了无数人。 因为战争就是要死人的。本着这样的想法，你肆无忌惮的大量制造审判骑士。 你的戒指里有着能够控制审判骑士的力量。 你所以为的未来，根本不会实现，你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势力，也只是再给幕后的秩序者做嫁衣。” 在唐闲看来，秩序者如果真实存在，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如同底层网络小说里最为常见的幕后大佬的存在。 哪怕这话很有可能是假的。但对于追逐权力的人而言，即便只是一个失去权力的可能性，也会让其深感畏惧。 他也不着急。 “我不一样，我有着秩序者最渴求的东西，我是它毕生都想要成为‘生命体’。我并不需要依靠分析人类行为来进化。 而最优秀强大的基因，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我的确不是人类的敌人。但我可以是，如果你们执迷不悟的话。” 唐闲十分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黎万业的办公桌。 “具体要怎么做？” 除了那只活了几百年的白鹿，唐闲的确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能够在自己面前掩盖真实想法的人。 “我正在与你谈生意。我知道谈生意讲究诚信，尤其是自己处在劣势方的时候。” 当然，最主要是满意于高达40多的当前坦诚度。 黎万业越听越心惊。 期间黎万业一直在顾虑的，便是如果人类真的撤离，那么会否遭到秩序者势力的阻碍。 二人详谈了足足一小时，这个过程里，黎万业有些恍惚。 这样的人……似乎又与刚才那睥睨众生的魔王有些不同。 …… 至于全人类转移百川市的计划，他倒是一直没有考虑。 直到唐闲走了许久之后，黎万业的长长的吁了口气。 眼中的忌惮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无论是唐闲还是黎万业，都没有想到今日其实还有另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