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卿九玉本能的皱起了眉头。 卿九玉感受不到漆黑的天坑里，到底有什么。 长耳古猿也并不想与卿九玉细谈圣地的事情。 “你该走了。”长耳古猿说道。 长耳古猿说道： 分身？ 卿九玉默默的记着。 在烬龙和疫源再次迈出步子的时候，卿九玉看了一眼深坑。 因为与唐闲所提及的并不一样。她相信唐闲。 毕竟邪恶的秘密，藏在不可见的地底深处。 …… 耗时数个小时，宋缺来到了这座堡垒。 比如天守阁堡垒和林肯堡垒，便是取自一些核心特征。 圣地堡垒是一个意外。 宋缺走下载具的一刻，便看到了欢迎自己的横幅。 宋缺暗自疑惑。 他记得自己接触过的每个人的信息。 头发早已掉光，总是笑吟吟的，给人以和蔼慈祥的感觉。 只是自己前来圣地堡垒这件事，本并没有知会任何人， 宋缺笑道： “宋指挥且随我来。” 因为堡垒的签证虽说难以办理，转换堡垒的人也很少，但这种事情终究是琐事。 他跟着卓鹤。卓鹤佝偻着身子，身边也没有几个护卫，看起来都是一些不怎么强的普通侍从。 黎万业要是一个人不带走去底层，保不齐都回不来。 接下来见到的景象也让宋缺吃惊。 圣地堡垒的底层，没有见到大群的因为繁重矿业且无固定居所的人在街道上瘫坐着休息。 宋缺与卓鹤走在四通八达的街巷上。 卓鹤也没有半点架子，点头回应。端态慈祥可亲。 水果店前，有人在与店主讨价还价。 时不时还能听到不远处的百货商场里各种物品促销折扣的声音。 一些大人则在远处坐着，笑吟吟的抽着烟。 但这若是发生在底层，他就很不解。 宋缺做出惊叹的表情，称赞道： 卓鹤笑道： 宋缺点点头，也没有任何隐瞒，实诚的说道： 卓鹤摇头道： 宋缺的确好奇这个问题，但卓鹤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他点头说道： “宋指挥这次来圣地堡垒，可是有事情？” 卓鹤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 “不必，堡垒事务繁忙，卓领主您能亲自来接引，便已经是对您的叨扰，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游，您不必在意。” 卓鹤说道： 宋缺面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内心却是一惊，原本以为卓鹤多多少少会隐藏些什么。 诚然自己所代表的，是仅次于林肯堡垒和三十九堡垒的巨头。 宋缺没有拒绝这番好意，接过了通行证，与卓鹤寒暄了一番，卓鹤便离开了。 如果对方没有封闭第二到第六层，那么前往第二层到第六层的必要性也不大。 宋缺带着些许疑虑走着。 美好的就像他小时候幻想的一般。 但真的有堡垒能够视线这一点的时候，宋缺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带着疑惑，宋缺走在大街上寻找着足以落脚的人家。 这么想着，宋缺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带着小孩坐在院子里看书的一户人家。年就会被送去学区学习。 母亲不多时端着果盘出来，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宋缺走上前去，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一家三口，在圣地堡垒的底层是极为普通的。 不多时，吴夫人便给宋缺整理好了房间。 随后他发现圣地堡垒底层的居所，的确是比第一堡垒在第二层的居所要稍差一些。 他甚至感觉到，这个堡垒简直就像是没有底层的。 “大人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眼下正好是午餐的时候，营养液的质量也算上等。 “这个地方果然是圣地。” “大哥哥，你来自别的堡垒吗？” “别的堡垒，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 “其他堡垒……并没有这里好，生活在这座堡垒的人，很幸福。” 吴夫人和陆朝岸也十分热情的与宋缺聊了一些话题。 “陆先生，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像我的第一堡垒，底层人民每天还是很辛苦的，基本都是在矿区劳作。一般热闹的时候，都是在晚上，但在这里，我看底层的人，似乎都比较闲暇？” 但没有任何产业能够与底层的矿源产出比。 “宋指挥，我们也会挖矿的，只不过这次没有轮到我们罢了。” 陆朝岸颇为骄傲的说道： 宋缺一惊。 而这种轮换制，也让所有人都有了足够的休息时间，我们能够如此悠闲的过着日子，可真得感激卓大人呢！” 宋缺彻底愣住。 圣地居然能够如此的平等，天赋者们难道不介意？ 如果确实是这样，卓鹤为何要隐瞒？ 如果确实天赋者们愿意做底层人做的事情，那么金字塔的文明演变，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午饭之后，宋缺在屋子里转悠着，他注意到了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 相框明显比照片大，照片上自然是一家三口，那会儿陆明应该才不到十岁。 宋缺也没有拒绝。 这里的底层就没有了类似三十九堡垒堕落街那样的地方了。 他看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这些画面都很美好。 他承认自己有些过于敏感。 他这么想着，便也没有与陆明玩多久，陪着陆明去买了一些小孩的玩具后，他便带着陆明回家了。 但宋缺憨厚的笑容总是让人感觉到心安，便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好意。 宋缺说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来这里叨扰，也就是想要像卓领主学习如何治理堡垒。经过陆先生一番解惑，豁然开朗。原来真的有这样人人平等的社会体系，尤其是在金字塔里，这真的很了不起。” “是呢，在这里生活的我们也感到很开心。” “这……我不知道呢，我先生担心我，不想让我做重活儿，便没让我去矿区，不过我有矿区的地图。” 宋缺有一瞬间的疑惑。 这样的家庭很普通，也就是说，有可能很多女人，老人都没有去过矿区。 宋缺可不相信一个没有开拓第七层的堡垒，会有多少实力强大的天赋者。 宋缺没有疑惑多久，很快吴夫人就拿来了地图，给宋缺指了指位置。 “好的，感谢您，我稍后会去一趟矿区，算是学习经验。” 宋缺点点头，记牢了位置。 宋缺记得自己应该是去过，但不怎么记得当时的情景了，想来该是和其他采矿区域没有太大的分别。 晚些时候，宋缺去了传送站。 在便携式传送裂缝不能使用的期间，圣地堡垒也遵循着这一规定。 底层的传送站一共有两处，但其中一处被巨大的帷幕遮住，显示是故障中，需要修理。 来到了矿区之后，宋缺便见到了 这里的人不少，显然是几个堡垒的混合采矿区域。 他皱起眉头，便一路顺着边界的观察。 但这也正常，只有非天赋者才会来挖矿。 只是结果让宋缺不是很满意，这些天赋者挖矿效率的确不低，不过也并没有高太多，而且每个人的神情却显得并不怎么情愿，像是被分配到了很低贱的差事。 宋缺沿路返回，最终确信了一件事。 的确圣地堡垒是有安排天赋者参与挖矿。 今日带给宋缺的疑惑实在是不少。 住在堡垒里的人，不用担心过于繁重的矿业劳务，也不用担心收入。 人们依旧能够美好的生存在堡垒里。 …… 陆朝岸一家人自然也邀请了宋缺一起享用晚餐。 “我今天去矿区看了看，卓大人果然很了不起，真的有天赋者在与普通人一起开采矿源。这在别的堡垒，根本无法想象。”宋缺说道。 宋缺终于不再纠结这座堡垒的异样，而是开始与陆朝岸聊着各行各业的一些趣闻。 陆朝岸也得到了很多提点。 再晚些时候，便到了睡觉休息的时间。 待到陆明睡下后，陆朝岸又与吴夫人说了一些情话。 但架不住这底层的隔音实在不好，而他的五感又特别的敏锐。 宋缺有些奇怪，如此美满的一家，居然是分房睡的？ 躺在床上，宋缺开始回忆今天的见闻。 止步于怀疑，而没有真的以恶意去揣测。 圣地堡垒的见闻带给了宋缺不小的冲击。 【呵呵呵，你可真是个白痴。】 宋缺皱起眉头。 并没有发出声音，与识海里的人格交流，只需要思考便可以。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里的人热情好客，每个人都生性善良。” 你真的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座堡垒吗？ “住口！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你是要让我带上面具，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人，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道阴沉的声音再次说道： 宋缺愣住。 【来吧，带上面具吧，你既然拿着它，自然也有考虑过吧？内心深处你依旧怀疑这个堡垒吧？但你的那一套是问不出结果来的。】 识海里只是回荡着若有若无的笑声。 “不准杀人。” 宋缺打开道具袋，换好了另外一身装扮，他拿着面具却并未带上，而是走到卧室的镜子面前，神情冷冽的说道： 【真是一个无趣的人，我怎么会和你是同一个人？一定是你可怜的正义感让你太过无趣，才诞生了我吧？】 许久之后，识海里的声音妥协了。 宋缺点点头，凝视着面具，最终缓缓戴上。 宋缺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 任何一个人，如果被绳子捆着，还被一个带着骇人面具的怪人盯着，都无法入睡。 “在这之前，我已经给你先生和孩子，还有那个外来者，注射了镇静剂。剂量不多，死不了的。 面具怪人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吴夫人颤抖着，看着面具怪人的那张面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夫人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真难看，就不能发出这张照片里一样虚伪恶心的笑容吗？” 这正是宋缺在白天看到的那一张照片。 接着便是面具怪人渗人的笑声。 “不要这么害怕，我给你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吧？” “孕妇的产前忧郁症，顶多郁闷，却不会表现出恐怖。” “所以我就在想，这个堡垒的人在担心什么呢？人难道还会生出怪物吗？” 面具怪人的眼里带着疑惑，表情也是如此，只是面具无法体现出来。 “相框里的照片，明显是被裁减过的，谁会如此别扭的将一张不和尺寸的照片放进相框里呢？” 吴夫人彻底惊住。 “对了，这个表情就对了。”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会有强者愿意将自己的资源等分给弱者的。 正是因为世界的不公平和残酷，才会让无数人想要踩着他人往上爬。 吴夫人说道： “你也是天赋者吧？”面具怪人忽然开口说道。 “你的孩子，还有先生，全都是天赋者吧？整个底层……不，整个堡垒，就没有不是天赋者的，对不对？” 面具怪人就跟看不见一样，仿佛只是要跟自己对话，说给自己听的。 “传送站坏掉了，却没有任何人去维修。 女人害怕自己生出孩子。避免跟丈夫同一个房间，想来也是对这件事有了阴影？ 所以说，这个堡垒的一切都是假的吧？你们全都是天赋者，而非天赋者们，去了哪里呢？ 恐怖的笑声再次响起。面具怪人一边笑着，一边强迫吴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出来吧？与其背负着罪恶感活下去，不如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用担心，我答应了某个死板无聊的蠢货，不杀你们的。但我是坏人的嘛，坏人就算是说话不算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吴夫人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光靠着语言和眼神，还有诡异的笑声能够让自己感到如此大的恐惧。 “我已经猜到了哦，但是现在是你赎罪的机会，告诉我，照片里的另一个人，去了哪里？” 面具怪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吴夫人的嘴角溢出血迹，哭声戛然而止。 就像是在邀请对方玩游戏一样的语气，偏偏是这种态度，让吴夫人有窒息般的恐惧。 “照片里的不见的人……是我的女儿，陆铃衣……” 吴夫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痛苦。 “她去了圣地……去了圣地！永远也回不来了！” “不……是另一个圣地，那里有着丰富的矿藏，铃衣与所有没有天赋的人，都被关在那里面，无休无止的挖着矿……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面具怪人说着便要硬生生的掰断吴夫人的手指。 “我没有骗您！是真的！没有天赋的人，可以在矿区一直存活着！ “说下去！” 便是连一向只有戏谑的面具怪人，也产生了惊讶的情绪。 这一点就连进化区的那些人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座堡垒，的确没有一个人是非天赋者，因为所有的非天赋者，全部都到了某个年纪后，他们甚至连去学区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被发配去了那个名为圣地的地方？” “多少年了。” “我是问，这个制度实施了多少年？” “啧啧啧，听到了吗，愚蠢天真的家伙，这可真是一个人人幸福美满，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美好堡啊。” 只是面具怪人的那张脸，虽然被面具遮挡住无法看见 许久之后，面具怪人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却仿佛变了调子，面具怪人的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变化。